萧砚把照片收进怀里,手指碰到内袋时顿了一下。那张合影的边角有些发烫,像是刚从灯下拿下来。他没多想,转身看向谢云启。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了。”谢云启靠在门框上,声音很轻,“等简凝死在我面前,你的精神就会彻底崩塌。就像当年我看着兄长咽气那样。”
裴渊往前一步:“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得逞?”
“你们拦不住。”谢云启笑了笑,“冰场的吊灯连着定时装置,还有三分钟引爆。沈夫人已经派人去抓简柔了,只要她不在祠堂露面,沈家就会认定她是叛徒。而简凝——”他看了眼手表,“此刻正一个人待在老宅书房,等着接你的电话。”
萧砚猛地抬头。
“你动了她的通讯?”
“不是我动的。”谢云启摇头,“是她自己打开了那个盒子。你知道她最近总在翻一本旧相册吗?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写着‘如果你还活着,就打这个号码’。她昨晚打了,接电话的是我的人。”
萧砚呼吸一滞。
他知道那个号码。是他前世死后,家里废掉的座机线。早就断了信号,不可能有人接通。
可简凝信了。
“她在等你救她。”谢云启说,“但她不知道,只要你一开口,定位就会启动。十分钟内,埋伏在萧宅外的枪手就会冲进去。”
裴渊立刻掏出怀里的对讲机:“老六!马上带人去萧宅!保护那个女人!”
对讲机里只有沙沙声。
“信号被干扰了。”裴渊脸色变了。
谢云启笑出声:“整个北城区的通讯塔都被我切断了。现在,城里只有两种人能通话——听命于我的,和快死的。”
萧砚没再说话。他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松石串,石头碰撞发出轻微响声。然后他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
裴渊皱眉:“你要干什么?”
“救人。”萧砚走向门口,“谢云启不会让简凝死得太早。他还想让我亲眼看见。”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裴渊拦住他,“外面全是他的眼线!”
“那就别让他发现我出去。”萧砚走到墙边,掀开一块冰砖,露出后面的通风口。铁格栅锈得厉害,几下就被拧开。
裴渊愣住:“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进来的时候。”萧砚钻进去,“这条道通向看台后方。谢云启喜欢掌控全局,但他忘了,贵宾席下面也有逃生通道。”
冷风灌进管道,吹得人脸生疼。萧砚爬得很慢,膝盖压着铁皮发出细微摩擦声。前方有光透进来,是应急灯的红光。
他停下,听见下面有人说话。
“头儿说了,只要看到萧家人出现,直接开枪。”
“可要是小姐先出来呢?”
“一样处理。反正谢先生只说了‘清场’。”
萧砚屏住呼吸。两个守卫站在出口两侧,手里端着冲锋枪。他摸了摸刀刃,准备动手。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闷响。
整段管道震了一下。
紧接着,远处传来爆炸声。轰的一声,地面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冰场吊灯炸了。
外面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警报响了!快去看看!”
两人拔腿就跑,撞开通风口的盖子冲了出去。
萧砚趁机滑下,落地时滚了一圈。他站起身,借着混乱穿过看台走廊。外面火光冲天,碎玻璃铺了一地。人群尖叫着往外逃,保安在维持秩序。
他逆着人流往出口走,却被一个身影挡住。
陈伯。
老人穿着灰布衫,手里提着一只旧皮箱,脸上有血迹。
“少爷……”他喘着气,“我来晚了。”
萧砚心头一紧:“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查五年前的事。”陈伯打开箱子,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军部档案科的死亡名单。有个名字不对劲——赵承业。”
萧砚接过文件。
赵承业,原北方军团副将,三年前战死于黑山口战役。阵亡报告上有签名和印章,看起来没问题。
但备注栏写着一句奇怪的话:**遗体未回收,右臂缺失。**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这里。”陈伯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十个士兵的尸体,脸被炸毁,只剩半截身子。旁边立着块木牌,写着编号和名字。
“这不是赵承业。”陈伯说,“这是我认出来的。这人左耳有穿孔,赵将军从不戴耳饰。而且——”他压低声音,“真正的赵承业,是我弟弟。”
萧砚猛地抬头。
“五年前,他奉命调查皇族遗脉勾结新兴权贵的案子。临行前给我留了暗号,说如果他死了,就去找一个叫‘山茶’的人。我一直以为他真死了,直到昨天我在停尸房看到一具无名尸。”
“谁允许你看停尸房的?”
“没人允许。”陈伯苦笑,“我是半夜翻墙进去的。那具尸体右手掌心刻着一行小字,用碘酒显影才看得清——‘密文在旗,见松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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