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野物特有的骚膻气,在冰冷的夜风里弥漫。沈星落蹲在荆棘丛前,看着那个半掩在枯草下、沾着新鲜血迹的幽深洞口。
狡兔三窟,这畜生倒是会挑地方。这荆棘丛盘根错节,尖刺密布,洞口又小,强攻进去根本不现实。
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迟疑。末世十年,对付这种躲进地洞的受伤猎物,她有的是办法。
起身,快速在附近收集干燥的枯草、细枝和易燃的松针。抱了满满一怀,堆在离兔洞入口约莫半尺远的下风口位置。然后,她拿出火折子,吹燃火星,小心地点燃那堆干燥的引火物。
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贪婪地舔舐着枯草,很快引燃了细枝,升起一股淡白色的烟雾。沈星落没有让火势变大,而是迅速抓起一把半湿的枯叶和苔藓,盖在燃烧的火焰上。
“嗤啦……”
一股浓烈刺鼻、带着呛人气味的灰白色浓烟瞬间升腾而起!被夜风裹挟着,精准地灌向荆棘丛底部的洞口!
烟熏!
这是对付穴居猎物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浓烟会迅速灌满洞穴,灼伤猎物的呼吸道和眼睛,迫使它们要么窒息而死,要么被呛得逃出来!
沈星落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荆棘丛旁边的土坡,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口。右手紧握着那根打磨光滑、坚硬无比的合金签子,尖端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一点幽冷的寒芒。
时间在浓烟的翻涌中流逝。荆棘丛深处隐约传来细微的、痛苦的抓挠声和压抑的吱吱声。
来了!
洞口边缘的枯草猛地一阵剧烈晃动!一个灰褐色的影子带着浓烟,像炮弹一样从洞里猛地窜了出来!正是那只受伤的野兔!它后腿被绳套勒过的地方皮毛撕裂,血肉模糊,一只前爪也明显肿胀,沾着泥土和血迹,显然是被地刺伤得不轻。此刻被浓烟呛得眼睛通红,涕泪横流,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凭着本能朝着远离浓烟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
就是现在!
沈星落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从藏身处猛地扑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手中的合金签子带起一道死亡的弧光,精准无比地贯向野兔耳后最脆弱的颅骨连接处!
“噗!”
轻微的入肉声!
正在疯狂逃窜的野兔身体猛地一僵,四肢瞬间绷直,连一声哀鸣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枯叶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合金签子深深没入颅脑,只留下短短一截尾部。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沈星落拔出签子,甩掉上面的血珠。看着地上这只比上次更肥硕的猎物,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弯腰拎起尚有余温的野兔,沉甸甸的手感让她满意。这只起码有五六斤重。
她没有耽搁,迅速熄灭火堆,用泥土仔细掩埋痕迹,又清理掉洞口的血迹和毛发。做完这一切,才拎着猎物,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返回沈家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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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沈家院子里就炸开了锅。
“天杀的瘟鸡!我的鸡啊!我下蛋最勤快的那只芦花鸡啊!”王氏拍着大腿,哭天抢地的嚎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鸡?!我的蛋啊!我的鸡啊!”
沈老太也阴沉着脸,三角眼里淬着毒,在鸡笼前转来转去。鸡笼里,几只瘦骨嶙峋的母鸡挤在一起,无精打采。其中一只芦花母鸡瘫在角落,脖子软软地歪着,眼睛半闭,胸脯几乎看不到起伏,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鸡笼角落,还散落着几片带着血的芦花鸡毛。
“哭什么丧!”沈老太不耐烦地呵斥王氏,“鸡不是还在笼子里吗?!没死透呢!”
“跟死了有啥两样?!”王氏指着那只奄奄一息的芦花鸡,唾沫横飞,“您看!脖子都歪了!肯定是昨晚被黄皮子或者野猫咬了!流了这么多血!活不成了!我的蛋啊!这鸡一天能下一个蛋呢!值老钱了!”她心疼得直抽抽,仿佛损失的不是一只鸡,而是一堆金元宝。
沈老三和沈大牛站在一边,沈老三低着头,沈大牛则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只垂死的鸡。林秀娘抱着被吵醒、还有些迷糊的沈小墨,站在西屋门口,脸色担忧。
沈星落从柴房出来,目光扫过鸡笼里那只濒死的芦花鸡。精神力瞬间扫过——颈部肌肉撕裂性损伤,失血过多,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看伤口痕迹,确实像是被小型啮齿类动物(比如黄鼠狼)咬住脖子拖拽过,挣扎时加重了伤势。
“还愣着干什么?!”沈老太的炮火转向沈老三,“把这瘟鸡拎出来!趁还没死透,放血!拔毛!中午炖了!还能添碗荤腥!别浪费了!”她眼里只有那点即将到嘴的肉,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怜悯。
王氏虽然心疼她的“下蛋鸡”,但听到能炖肉,哭声也小了点,小眼睛盯着那只鸡,盘算着能分到多少肉。
沈老三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鸡笼,伸手去抓那只脖子歪着的芦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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