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根碗口粗的老竹就被拖回了河滩窝棚前。
接下来就是技术活了。劈篾条。这需要巧劲和耐心。沈老三年轻时倒是跟篾匠学过两手,但荒废多年,手法生疏,劈出来的篾条粗细不均,还容易断。
沈星落看得直皱眉,这样编出来的笼子肯定不结实。她撸起袖子:“爹,我来试试!”她拿起柴刀,掂量了一下,回忆着末世里用合金短刃处理各种材料的经验。精神力微微凝聚在手上,控制着力道和角度。
唰! 刀锋沿着竹子的纹理切入,手腕一转一压,一片宽窄均匀、厚薄适中的青篾条就被完整地剥离下来,柔韧而富有弹性。
“咦?”沈老三看得眼睛一亮,“落落,你这手法……跟谁学的?比爹强多了!” “梦里神仙教的!”沈星落随口胡诌,手上动作不停,唰唰唰,一片片合格的篾条在她手下诞生,又快又好。
沈大牛负责把篾条上的毛刺刮掉,粗手笨脚,却也干得一丝不苟。
窝棚里,林秀娘熬猪油的香气飘散出来,油汪汪的,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沈小墨扒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锅里翻滚的油渣,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隔间的草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阿珩不知何时醒了,半靠在草堆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景象。他的目光掠过沈老三笨拙的尝试,沈大牛憨厚的刮刺,最后落在那个小小身影上。
只见沈星落盘腿坐在地上,神情专注,小小的手握着柴刀,动作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老练。她手指翻飞,青白的篾条在她指尖跳跃、穿插,一个笼子的雏形正在快速成型。那手法,绝非一个十岁农家女该有,倒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匠人。
阿珩的眸光微动,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这丫头……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他的视线扫过沈星落身边堆放的工具——那把柴刀,刃口似乎过于锋利了些?还有她劈篾时那种精准的控制力……
沈星落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她手上动作不停,头却微微侧了侧,眼角的余光瞥向隔间方向。正好对上阿珩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四目相对。
阿珩的眼神依旧是那种带着病弱和茫然的空洞,仿佛只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好奇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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