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向阳的缓坡上,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战场。 村民们挥舞着锋利的柴刀和锄头,在沈星落精神力的精准指引下,如同饿虎扑入羊群,杀向那些受灵壤能量滋养、长得格外粗壮茂密的野甘蔗丛。
“嘿!这甘蔗真壮实!比去年见的粗了一倍不止!”柱子一刀砍断一根手腕粗、青皮泛着油光的甘蔗,惊喜地叫道。断口处,清甜的汁水立刻涌了出来。 “是啊!汁水真足!”铁牛也砍倒一根,顾不上擦汗,抱起甘蔗就猛嘬了一口,眼睛一亮,“甜!够劲儿!” “快!砍!照落儿姐指的这片砍!别的地方的又细又硬,不要!”赵三爷大声指挥着,自己也抡起柴刀,老当益壮。
汉子们手起刀落,粗壮的野甘蔗成片倒下。妇孺们跟在后面,麻利地将砍倒的甘蔗削去根部和顶梢的叶子,用草绳捆扎结实。沈大牛带着人,把一捆捆沉甸甸的甘蔗装上板车,吆喝着牲口,一趟趟往山下工坊运。
整个后山都回荡着柴刀砍斫的“咔嚓”声、汉子们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板车吱呀吱呀的负重声。空气中弥漫着野甘蔗特有的清新甜香和泥土被翻开的味道。
山下工坊,也迅速调整了战场。榨辊被清理干净,巨大的熬糖锅重新架起。砍回来的甘蔗被堆成了小山。 “去皮!快!只取中间最甜最脆的杆!”赵三爷吼着嗓子。 妇人们拿着削皮的小刀,围坐在甘蔗堆旁,动作飞快地削去青皮,露出里面白生生的甘蔗肉。削好的甘蔗段被汉子们抱起,塞进榨辊的进料口。
沉重的榨辊再次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巨大的压力下,白生生的甘蔗段被碾得粉碎,清亮微绿的甘蔗汁如同小溪般从出浆口汩汩流出,带着浓郁的、属于植物本身的清甜气息,汇入下方准备好的大木桶里。
“这汁水…真清亮!”负责接汁的村民看着桶里青翠透亮的液体,忍不住赞叹。比起之前熬黑糖时那浑浊粘稠的糖浆,这甘蔗汁看着就让人舒服。
榨汁的速度远快于处理黑糖块。很快,几口巨大的熬糖锅就被清澈的甘蔗汁注满。灶膛里火焰重新升腾。 “大火!猛火煮沸!”沈星落的声音在工坊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
清澈的甘蔗汁在滚沸中迅速浓缩,颜色由青翠变成浅黄,再变成深黄、褐色,浓郁的甜香开始弥漫,但比起黑糖熬煮时那股焦苦味,这香气更加纯粹自然。细密的浮沫不断涌起。
“滤浮沫!”沈星落下令。 崭新的细密棉纱滤布再次绷起。滚烫的浓缩甘蔗汁被舀起,流过细密的纱网,滤掉杂质和浮沫,流入第二口锅时,颜色已经变成了纯净的金棕色。
“脱色!活性炭粉!”沈星落如同最精准的指挥官。 按照比例配好的乌黑炭粉被均匀撒入沸腾的金棕色糖浆中。长柄木铲沉稳有力地搅动。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金棕色迅速褪去,糖浆变得如同融化的琥珀般清亮透澈!
“成了!颜色比黑糖熬出来的还透亮!”铁牛看着锅里清亮诱人的糖浆,激动地直搓手。 “熄火!静置沉淀!”沈星落下令。炭粉沉底,上层的清亮糖浆被小心舀出,注入特制的大陶盆。
最关键、最耗时的结晶环节再次来临。大壮班组的人顶着疲惫,再次握紧了光滑的木棒。温热粘稠的糖浆在木棒持续、均匀的搅动下,中心区域,那象征着希望的、细密的白色结晶,再一次悄然浮现!
“出砂了!又出砂了!”大壮嘶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激动。 白色的结晶迅速蔓延,填满整个陶盆。 当一盆盆湿漉漉、白花花的湿糖被铺上竹匾,在第八天清晨的阳光下闪耀时,整个靠山村都沸腾了!
“成了!又成了!野甘蔗真能熬出白糖!” “老天爷!落儿丫头真是神了!” “周扒皮想断咱们后路?做梦去吧!”
希望和自豪感如同野火般在每个人心中燃烧。原本因原料被断而低落的士气,此刻空前高涨!汉子们熬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却亮得惊人。妇人们送饭的脚步都带着风。连沈老三都默默地在院子里劈着比平时多一倍的柴火,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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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傍晚。 最后一批晒得透干、雪白晶莹的白糖,被小心翼翼地装进特制的、内衬油纸防潮的木桶里。木桶盖上,工工整整地贴上了红纸,上面是沈子墨努力写下的“贡糖”两个稍显稚嫩却格外认真的字。 整整二十五个木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工坊大院中央。五百斤,一两不少!
“齐了!真的齐了!”赵三爷抚摸着冰冷的木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咱们…咱们真的干成了!” 柱子、铁牛、大壮等人围在桶边,看着这白花花的“战绩”,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咧到耳根的笑容。连续十天的日夜鏖战,所有的疲惫、担忧、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扬眉吐气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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