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蓉醒来的时候,心里暗叹一声,果然。
昨天颠簸了大半天,今天浑身酸痛,尤其是屁股。
简单安排了早饭,让大宝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小蹴鞠。
李蓉摆了张桌子在桃树下,摊开昨天买的书,旧是旧了点,但一点也不妨碍阅读。
*
澜水镇。
隔壁镇的澜水镇,离灵水村二十多里,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李霜霜回一趟娘家,若是起得早,一天赶个来回不成问题。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没什么事,李霜霜搬了小马扎坐在屋前纳鞋底,一个心不在焉,针就扎到了手指。
啊呀一声,惊了刨木头的赵树成。
“咋了?扎着手了?”他丢下刨子快步走过来,捧起李霜霜的手仔细瞧,“还好,针眼不深……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想啥呢?”
“不知怎的,我就是放心不下阿蓉他们。你说他们四个能不能吃上饭?三个娃那么小,阿蓉又不怎么会做饭,真不知吃得好不好……”李霜霜长舒一口气,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兄嫂走了,侄儿侄媳妇也没了,她这个外嫁的姑姑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孩子们,一个大姑娘带着三个奶娃娃,孤零零没了倚仗,往后该怎么过?
“你要实在担心就去看看,咱无儿无女的,没啥牵挂,来去也自由,最近也没人找我打家具,正好有空,去看看也心安。”
赵树成是个厚道人,再说了这是大舅子家,都是亲戚,他最喜欢大侄孙,机灵得很,每次见了他爷爷爷爷的叫个不停。
李霜霜心动了,“那一会儿我们就去,到那边住几天。我这就收拾东西。”她放下鞋底,风风火火就进了屋。
赵树成也把木头收进仓房,扫净木屑,屋里屋外检查一遍,然后去驴棚套好板车。
他们夫妻俩有过两个孩子,出痘没能活下来,之后就没在怀上过。
人死如灯灭。
他也是十几岁没了爹娘,也算个孤儿,不在乎有没有后。
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只盼着和阿霜能白头到老。
大舅子家祸不单行,留下的孩子无人照料是真,阿霜会动恻隐之心在他意料之中。
李霜霜收好两个包袱出来,进灶房又收拾了一些不能久留的吃食,放在木桶里,一并带着走,不吃该坏了。
“收完了吗?这些包袱我先拿到车上去,还要带啥你就收,银钱带了吗?”赵树成拎起包袱,提起桶嘱咐妻子。
“哎,都带了,带了。”
*
中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李蓉收了书,又把三个孩子赶进了屋。
春雨一过,春耕迫在眉睫。
李家田地还是有点多的,她一个人种不了,到时候估计得请些人帮忙种地,每天结算工钱。
翻出昨天在城里买的种子,按照掌柜写的名称排列出来,要育苗的放一边,不用育苗的放一边。
正想着李家的田地她不知道具体位置,要怎么请人帮忙的时候,屋外有叫门的声音。
“阿蓉,给姑姑开门。”
是姑姑的声音。
“来了来了。
李蓉撑开油纸伞去开门,还真是姑姑和姑父两个人,下雨都淋湿了。
“姑姑、姑父怎么来了,都淋湿了,快进来快进来。”李蓉把伞递给李霜霜,李霜霜推开了。
“你撑着,我湿都湿了,撑了也没用。”他们也不知道会下雨,出门就戴了两顶草帽,还是淋湿了。
李霜霜:“把东西拎进去,让你姑父去卸车,你快进去,快去,鞋都湿了,不能病了。”
李霜霜给李蓉递了一个包袱,自己拎了另一个包袱和一只桶进屋。
李蓉直接把东西放到了正堂的大桌子上,又找了把伞,拿去给姑父。
二人换了衣服鞋子,收拾好桶里的东西,吃的放到灶房里,换下来湿衣服拿出去晾着。
三个孩子围着李霜霜姑奶姑奶的叫,叫的人心里头软软的,李霜霜唉唉唉的应个不停。
雨一直没有停,还越下越大。
“春雨贵如油,过后就该种庄稼了。”赵树成感慨一句。
李蓉烧了水,煮了姜汤给姑姑姑父送来,“姑姑、姑父快喝点姜汤暖暖身子,怎么今天过来了,没赶巧还淋了雨,病了可不值当。”
李霜霜:“来看看你们,顺道住上几日。”
“这可太好了,正愁家里没人呢,姑姑,姑父多住几日,大宝二宝小小都想姑奶和姑爷爷了,是不是呀?”这是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是~~~”小丫头很喜欢姑奶,和奶奶一样的。
李霜霜和赵树成是好人,李蓉能感受出来,帮忙操办丧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姑姑、姑父不嫌弃的话,就住正房这边吧,或者东屋都行。”
正房是李父李母住的,东屋是兄长嫂嫂住的,虽然没在家里过世,毕竟是住过,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避讳。
不过下葬的时候,他们的日常用品该留的已经装箱留了,该烧的也烧了,现在就是空房,只要铺上新的被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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