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坐在了田埂上,视线跟钱泰齐平。
“你起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看他还跪着,一股无名火‘蹭’的就冲上来了。
“不起来就滚回去!”一个大男怎么这么别扭。
钱泰一骨碌起来,也坐在了田埂上,“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行,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听钱良的话?”
钱泰:“我们......两家是亲戚,他家地多、有钱,有时候给他办事会得些钱,可以拿来买粮食。”
“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家的地是卖给了钱家?然后又租的钱家的地种?你们当时卖的多少钱一亩?”她对这个感兴趣一点。
钱泰沉思了一下回她:“是我小时候就卖了,听我娘说三两卖的,现在买回来要六两。赵家的地紧俏赶不上租,就只能租了钱家的地种着。”
低价卖高价买,难怪他们遭了一场难后日子就不好了。
钱家也是心黑,成倍的翻价卖,不过怎么买卖是人家的事情。
庄户人家租地,人家收的地租高也得种,你要不种?一粒米都没有。
“第三个问题,钱良给你的钱拿去干什么了?”这关系到她的底线问题,他做事的动机。
钱泰:“买粮食了,买了五斤油一斤肉剩下的都买粮食了,其实我家一个多月前粮食就没了。”
李蓉也气不起来了,饿肚子?这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第四个问题,除了给他汇报我的行踪?还给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钱泰:“没有,这个绝对没有!他不常回来村里,也看不上我们村里的堂兄堂弟,每回回来,恨不得我们天天赔笑脸围着他转,只要他不如意就要找点茬儿多收租。奈何......他家钱多,随便丢一点也能买几斤粮食,虽然烦他...也会顺着他脾气哄着,但做坏事就这一件,其他没有。”
李蓉对此暂时保留意见。
她带刀出门?身上的小剑她都没在外面拔出来过,带刀出门应该就砍葡萄枝那次,这不误会了吗?
“第五个问题,你盯到我带刀出门,那钱良告诉过你,他被我泼了大粪吗?”
钱泰大为震惊:“啊?!......没有,什么也没说。” 真是活该。
原来钱良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那......那天他是怎么回去的?不会是天黑了偷摸回去的吧?那可真是辛苦在他家伺候的人了,既要保守秘密又要给他烧水洗澡。
“第六个问题,跟水渠那次,钱良告诉过你,那天在河边发生了什么吗?”
钱泰:“没有,那天回来,听说他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没有叫我过去,让我继续盯你。”
滚得还挺快的。
“那我告诉你,那天我用锄头挖着他的脑门,这儿,让他垒了河里的石头。”李蓉指了指钱泰的脑门。
钱泰:.......
李蓉说的是真的吗?又泼粪又挖脑门的,钱良这么菜吗?那他以前是在干什么?卑躬屈膝?
钱泰像想通了什么一样,“那天应该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吧,那天过后钱家就说要降租,除了这样解释,没有其他合理的理由了。钱家的租金不增反减,在这之前他们就放出话来说今年要收六成,他爷爷说要积福,最后却变成了四成。” 他不信积福的说法,按照钱老爷子和钱良爹娘抠门的作态,能为了积福降租金?简直是天方夜谭。
“什么!六成!” 她只知道钱家收五成,这都比赵家高一成了,怎么还有六成的事?
就不怕朝廷办他一个剥削贫苦百姓的罪吗?忘了这大晋是怎么来的了?
那都是肚子饿狠了逼出来的啊。
这才多少年就敢干这种事情?钱家是嫌脑袋太稳了?想离家出走?
“确实是我跟他说了一些事情,但是租金降了总是好事。你做的事情我可以不说你,但有一个条件......下一次钱良找你办事,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事,也不用什么事都说,关于我的事就行。”
钱泰答应了,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李蓉扶着锄头站起来,他问:“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不用,你回去吧。哦...等等...那个,脱粒的时候多脱些,我家米也没有了,就当你赎罪了,回去吧。”
钱泰爽快的应了,这事简单。
她不计较,她真好!
李·好人·蓉把人支走,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挖土豆,成为第一个看看自己的土豆成果的人而已。
李蓉也不想当圣母,可是这又下跪又道歉,一会还得帮忙脱壳的,还有陈如跟李蓉的娘、李霜霜都认识,也不能全翻脸吧?
好在她没吃亏。
饿,真是个千古难题。
用锄头小心的扒开土,一个个圆润的土豆就出现了,继续把土扒开,完整的一株土豆下面有四个......五个。
这还是地边上,地中间可能还更多。
李蓉挖了两株,一共挖出来十几个土豆,最大的拳头大小,大多数是比鸡蛋大两个号,在缺肥少料的情况下长这么大,她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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