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球静静悬浮,如同亘古长存的巨大眼眸,漠然注视着前方喧嚣而徒劳的钢铁洪流。极限战士舰队的所有攻击,都如同投入无底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持久。尝试强行登陆的部队更是狼狈退回,士兵们灵魂受创,心有余悸。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失败的味道混合着困惑与愤怒,在每一位军官和战士的心头蔓延。他们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斗,面对过可怖的异形和混沌恶魔,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有力无处使,仿佛在与整个宇宙的规则为敌。
基里曼屹立在观景窗前,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尊冰冷的钢铁雕像。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吞噬了山门的归墟之球,原体的超级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分析着一切可能。
“报告损失和评估。”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所有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所有攻击均无效化,能量消散模式无法解析。登陆部队七成人员出现不同程度的精神萎靡和灵能紊乱,需要静养。物理层面…无损失。”战术官的报告带着一丝屈辱。
“那个结构…‘归墟’…”蒂格瑞斯脸色苍白地上前,他的灵能在之前的试探中受损最重,“它并非单纯的物质或能量屏障。它更像是一个…‘概念’的具象化?是‘终结’、‘回归’、‘虚无’这些概念的宇宙实体体现?我们的攻击,无论多么强大,只要仍属于‘存在’的范畴,似乎都会被其‘归无’…”
“概念实体?”一位战团长低吼,“馆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和一个想法打架?”
“或许比那更糟。”蒂格瑞斯艰难地说,“我们是在用‘有’去攻击‘无’,用‘生’去冲击‘死’。这从根本上…就注定无效。”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另一位连长 frustration地捶打着控制台。
“或许…有。”基里曼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理性的光芒,“既然外力无法破坏,那就从内部寻找答案。既然它被称为‘门’,就必然有‘开启’的方法。”
他看向蒂格瑞斯和那些学者:“‘众妙之门’…‘门’意味着通道,意味着可以进入。玉清山门进去了,证明这条路是通的。我们需要找到它的‘钥匙’,或者…理解它‘开启’的条件。”
“那些异端文本!”老学者突然激动起来,“《道德经》有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又言:‘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是否意味着,需要某种特定的‘虚无’、‘守静’、‘合道’的状态,才能被其接纳,而非我们这样充满‘杀意’和‘有为’的冲击?”
这个观点让众人一愣。用敌人的哲学理念去打开敌人的门?
“荒谬!”首席牧师沃尔托厉声反对,“难道要我们向异端思想投降,放弃帝皇的荣光才能进去吗?这本身就是亵渎!”
“并非投降,而是理解其运行机制!”蒂格瑞斯反驳,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就像破解密码,我们需要正确的‘频率’或‘密钥’!这无关信仰,而是方法!”
基里曼抬手制止了争论:“蒂格瑞斯,由你主导,成立‘启门’小组,基于所有破译的文本和观测数据,尝试建立与归墟结构的非敌对性接触模型。尝试发送非攻击性的、平和的信息流,甚至…尝试模拟玉清山门的能量签名。”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且近乎异端的命令。模拟异端的能量签名?这几乎等同于尝试拥抱异端思想。
“原体大人!这太危险了!”沃尔托牧师惊呼。
“这是命令。”基里曼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需要答案,需要进入那扇门。所有尝试必须在绝对控制下进行。同时,舰队保持包围态势,继续监视,寻找任何物理层面的周期性弱点或波动。”
帝国的智慧再次被调动起来,只是这次的方向,充满了令国教和传统派战士不安的意味。
就在帝国舰队忙于研究如何“敲门”时,归墟之球内部,又是另一番景象。
玉清山门仿佛航行在一片光的海洋,或者说是一片“无”的海洋。周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流淌的、蕴含着无穷信息的柔和光辉。那些光辉中,时而浮现出星辰生灭的景象,时而闪过文明兴衰的片段,时而又是某种至深至简的几何真理。
这里感觉不到任何威胁,只有一种回归本源的无尽安宁与浩瀚。山门自身的灵脉与此地的能量和谐共鸣,甚至变得更加活跃和纯净。
卢克走出偏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他感到体内的帝皇血脉和太初元气都在欢欣雀跃,仿佛游子归乡。同时,那些他一直诵读却不甚理解的《道德经》句子,在此地仿佛有了生命,自然而然地在他心间流淌、明晰。
“这里…就是归墟?”他喃喃自语。
“是,亦不是。”青玄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知何时,祖师已来到他身边,遥望着无垠的光之海,“此乃门内之径,非门后之实。归墟乃万有之终,亦万有之始。此地乃‘无’之境,映照‘有’之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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