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既下,舰桥上的空气几乎冻结。终极净化?这意味着向可能只是思想发生动摇、但肉体并未叛变的兄弟举起屠刀。许多军官和技术人员面露震惊与不忍,但他们看到原体那钢铁般冷硬的侧脸,以及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与决绝时,所有人都将质疑咽了回去。原体承受的远比他更重。
“圣堂之火协议已启动!”战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执行命令的速度并未减慢。全舰各区域的隔离闸门开始轰然落下,将一片片通道和舱室分割开来。淡蓝色的静滞力场发生器被激活,覆盖了之前出现异常反应的区域。
“西卡留斯连长,蒂格瑞斯馆长,”基里曼的声音通过私人频道传来,沉重无比,“你们的任务变更。清剿死亡守望优先级不变,但一旦发现我方人员出现不可控的异端思想显现…执行协议。我授予你们临机决断之权。”
频道另一端是短暂的沉默,随即传来西卡留斯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声音:“…遵命,原体。”以及蒂格瑞斯更加低沉的回答:“以帝皇与原体之名,吾等将行必要之事。”
内部的战斗变得更加复杂和残酷。极限战士们不仅要面对死亡守望精锐的疯狂进攻,还要时刻警惕身边战友可能出现的异常。信任的纽带正在被无形的毒液侵蚀。
那名领悟了“气”之运用的老兵成为了焦点。他战斗得越发勇猛,动作浑然天成,往往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致命的攻击,甚至引导敌人的力量反噬其自身。两名荣誉卫队成员试图接近他,准备执行隔离程序,却被他以巧妙的身法避开。
“兄弟!停下!接受审查!”卫队成员吼道。
老兵动作一滞,眼中挣扎之色更浓:“我…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明白了更高效的方式!这能拯救更多兄弟!”
“你的方式违背了《阿斯塔特圣典》!违背了帝皇的教导!”另一名战士举起了爆弹枪,枪口微微颤抖。
“圣典…并非终极…”老兵喃喃道,随即猛地摇头,似乎想摆脱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一名死亡守望战士抓住机会,热熔枪对准了他!
“小心!”之前要隔离他的卫队成员下意识地扑过去,将他推开!
轰!热熔光束将那名忠诚的卫队成员瞬间蒸发!
老兵看着战友为他牺牲的位置,愣住了,眼中的迷茫和挣扎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取代。他狂吼一声,体内的“气”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奔涌,动力拳套带着凄厉的呼啸,直接将那名死亡守望战士连同半面舱壁一起砸得粉碎!
爆发之后,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染血的拳头,又看向周围那些用复杂、恐惧、甚至一丝羡慕眼神看着他的兄弟们,他突然明白了原体的命令。
这种力量…是毒药。它在拯救的同时,也在分离他们。它让他们变得不同,变得…不再纯粹是帝皇的天使。
他缓缓放下了拳头,主动走向刚刚赶到的西卡留斯,低下了头:“连长…我申请隔离。在我…造成更大破坏之前。”
西卡留斯看着这位功勋卓着的老兵,眼中闪过痛惜,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静滞力场笼罩了老兵,将他凝固在时间之中。
类似的场景在舰内数处上演。有的战士像这位老兵一样最终选择了服从与克制,有的则更加沉迷于新获得的力量和“理解”,甚至将前来执行协议的同伴视为“阻碍进化”的敌人,爆发了更令人心碎的内部冲突。爆弹不再只射向死亡守望。
每一份报告都像一把刀刺在基里曼心上。但他屹立在舰桥,如同风暴中的礁石,冷酷地指挥着全局。
外部战场,极限战士舰队对审判庭舰队的压制取得了成效。“纯洁之火”号瘫痪后,其他审判庭舰船陷入混乱,虽然仍在顽抗,但已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势。基里曼命令保持压制,并未下令彻底毁灭,他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在事态无法挽回前止住滑向全面内战的深渊。
而对机械教舰队,基里曼的警告起到了作用。佐尔·范似乎重新评估了风险与收益。数据攻击完全停止,那些“静默探针”也大部分被召回——除了少数几枚最隐蔽的,已经过于靠近归墟之球,失去了联系。佐尔·范的电子眼闪烁着,沉默地观察着极限战士与审判庭的厮杀,以及…那归墟之球的任何细微变化。他在计算,无穷的数据在他非人的心智中滚动。
就在这内忧外患稍得喘息之机,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那颗归墟之球吸引!
那些被佐尔·范释放、失去联系的“静默探针”中的一枚,终于飘荡到了归墟之球的表面。它并未像之前战舰那样被排斥或分解,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片刻的死寂后——
归墟之球表面,那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并非剧烈的爆炸或排斥,而是一片区域的颜色开始缓缓变淡,从绝对的漆黑,逐渐化为一种深灰,紧接着,一片复杂无比、不断自我调整、优化的…结构图开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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