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的身影刚消失在盘古威压笼罩的云雾深处,西方魔渊方向猛地炸开一声撼动洪荒的咆哮:“杨——眉——!!!”
罗睺的声音不再只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冰冷刺骨的杀意!这声音像万载寒冰刮擦着亿万生灵的魂魄!这声咆哮,像按下了灭世的开关!
轰隆隆隆——!!!
洪荒西部,天塌了!不是比喻。支撑西方天空的无形法则支柱,在罗睺的意志下寸寸断裂!粘稠如墨的漆黑魔云,混合着污秽的暗紫色魔血,如同决堤的冥河,从九幽最深处倒灌出来,瞬间淹没了亿万里西方山河!须弥山,那座曾经承载西方气运的灵山祖脉,在魔血魔云的浸泡下发出呻吟。
山体表面,无数狰狞的骨刺、闪着金属寒光的巨大剑刃破土而出!
整座神山,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座顶天立地、散发着无尽凶戾与破灭气息的——通天剑冢!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柄巨剑的本体虚影,如同四根撑天魔柱,矗立在剑冢四方,剑尖喷吐着撕裂苍穹的恐怖煞气!
剑冢周围的空间,被凝固成一片充满无形剑气的死亡绝域!
西方大地在哀嚎!奔腾的河流瞬间沸腾,涌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粘稠腥臭、冒着泡的黑血!
苍翠的灵木仙草疯狂扭曲,叶片长出獠牙,枝干变成骨鞭,根系渗出脓血,散发出贪婪嗜血的气味!来不及逃走的生灵,无论精怪还是妖王,身躯在魔气侵蚀下膨胀、畸变!皮肤覆盖鳞甲骨板,眼睛赤红失去理智,喉咙发出野兽嘶吼,彻底沦为只知杀戮吞噬的魔物!
“天道不仁,视万物为邹狗!”罗睺冰冷宏大的声音再次响彻洪荒,带着强行篡改法则的蛮横,
“这等腐朽天道,就该毁灭!今日我立魔道,代天行罚!顺我者,得大自在,享无边极乐!逆我者……”他的声音微微一顿,整个洪荒的时空仿佛凝固了一瞬
“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
……亿万新生的魔物齐声咆哮,汇成毁灭声浪,冲击所有生灵心神!
嗡——!无形的魔道法则像最恶毒的瘟疫,强行侵蚀洪荒固有的天道秩序。九天之上的星辰轨迹瞬间混乱,无数星辰拖着血色尾焰,如同染血的眼珠,胡乱划过漆黑天幕,预示着一场席卷所有生灵的大劫!
紫霄宫鸿钧道祖端坐云床,周围是氤氲混沌之气。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凝重。拂尘无风自动,三千尘丝根根绷直,指向西方那片魔气冲天的地狱。
“魔染西方,剑冢已成…罗睺,终究走出了这一步。”鸿钧的声音淡漠,却带着天地的重量。
他目光穿透空间,落在西方沸腾的魔土和那四柄通天巨剑上。
“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然天道之下,岂容魔道篡逆?”
他缓缓抬起枯瘦手指,对着虚空轻轻点出三下。
第一点,落向洪荒中央,一座古朴洞府。洞府中,一位身着玄黄道袍、气息厚重如大地的老者(乾坤老祖)猛地睁眼。他面前虚空裂开,一卷描绘着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的古朴图卷(乾坤图)缓缓落下,散发出定鼎乾坤的浩瀚气息。“乾坤图?”乾坤老祖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接住图卷,磅礴信息涌入脑海。他对着紫霄宫方向深深一揖:“鸿钧道友所托,乾坤领命!定地风水火,吾当仁不让!” 他一步踏出洞府,身影融入大地,赶往西方地脉紊乱的核心点。
第二点,落向阴阳二气交汇的秘境。秘境深处,一位身着阴阳道袍,面容半黑半白的老者(阴阳老祖)盘膝而坐。他面前,一枚流转着黑白二气、蕴含无尽平衡道韵的玉符(太极符印)凭空出现。“太极符印…平衡魔气,梳理阴阳…” 阴阳老祖抚摸着玉符,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罗睺倒行逆施,魔染乾坤,此劫…贫道接了!” 他身影化作一道黑白流光,直冲西方天际最污秽混乱的魔云核心。
第三点,落向无尽虚空夹层深处。一根碧绿如玉、生机盎然的杨柳枝(空心杨柳枝)无视空间阻隔,出现在正在虚空中穿行的杨眉老祖面前。“空心杨柳枝…破诛仙剑阵空间封锁?”杨眉老祖接过柳枝,温润的脸上露出些许了然和无奈。“罗睺这厮,怕是把那点空间小动作算在贫道头上了…鸿钧道友,此物正好解围。”他掂了掂柳枝,目光投向西方那四柄巨剑构成的死亡空间,身影在虚空中越发缥缈。
最后,一点微不可查、却又沉重如山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烙印,悄无声息穿透层层空间,落在了正在不周山云雾深处艰难穿行、寻找安全地疗伤的帝江身上!
嗡——!帝江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摔落遁光!他感觉元神像被一只冰冷无情的天道之眼死死盯住!一股被强行标记、无处遁形的窒息感瞬间抓住他!识海中,本就黯淡欲灭的轮回紫莲虚影应激般爆出最后一丝紫芒护住核心,却无法驱散那道来自至高存在的“注视”!“鸿钧!”帝江心头剧震,瞬间明白。这老道,把他当成了扰乱诛仙剑阵的棋子!这道标记,既是定位,也是无形的枷锁和催命符!一旦他靠近剑阵,或者罗睺想杀他,这道标记就会像黑夜里的灯塔!“哼!好一个坐收渔利!”帝江眼中戾气翻涌,新生的左臂骨纹隐隐发亮,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元神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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