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林的晨露还沾在草叶上时,阿无和诺已踏上回古痕村的路。源心晶石悬在两人肩头,半白半黑的光带比昨日更柔和,光丝掠过路边的蒲公英,带起一团团雪白的绒絮,绒絮落在被净化过的石砖上,竟沾着极淡的银光 —— 那是共生痕留下的温养之力,让寻常草木也多了几分灵韵。
“你看那片蕨类。” 诺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溪边的灌木丛。之前被浊痕染成灰褐的蕨叶,此刻已变得翠绿油亮,叶片背面还泛着细碎的银纹,“是护林痕和共生痕在相互滋养,连植物都在适应新的痕界平衡。” 阿无点头,指尖的共生痕轻轻跳动,他能 “感知” 到蕨类叶片里流动的痕力,不是单向的吸收,而是与周围的空气、溪水形成了循环,像小小的生态圈。
走到古痕村村口时,远远就看到阿石的身影。少年背着比之前更大的药篓,正蹲在青石旁,用淡银粉在石面上补画护林痕。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手里的画笔都差点掉在地上:“阿无哥哥!诺姐姐!你们回来啦!”
阿石跑过来,献宝似的指着青石上的痕纹:“村长爷爷说我画的护林痕能聚气了!你看,石缝里的草都长出来了!” 青石的缝隙间,果然冒出几株嫩草,草叶绕着痕纹生长,像是在守护这道淡银的线条。木村长也拄着痕银拐杖走来,拐杖顶端的源心图案泛着微光:“村里的护林阵已经能自主运转了,昨天我还看到护林兽在林边巡逻,和孩子们玩在了一起。”
说话间,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跑过村口,书包上绣着小小的护痕符,是阿石教他们画的。看到阿无和诺,孩子们都停下脚步,围过来仰着小脸问:“阿无哥哥,你们还会去打浊痕兽吗?”“诺姐姐,平衡之诺真的能让草木说话吗?” 诺笑着蹲下身,用指尖的淡金光点了点一个孩子的书包:“等你们学会基础的痕术,也能和草木打招呼哦。”
正说着,村里的李婶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碗:“村长,溪边的水有点浑,是不是又有浊痕了?” 阿无和诺对视一眼,跟着李婶往溪边走。溪边的水确实泛着极淡的灰,水面上飘着几缕几乎看不见的浊痕丝,是之前异痕消散时残留的微量气息,被溪水冲了过来。
“是轻微的浊痕残留,不碍事。” 阿无蹲下身,源心的光带垂下一缕光丝,轻轻点在水面上。半白半黑的光丝在水中扩散,灰色瞬间褪去,溪水重新变得清澈,连水底的鹅卵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诺则拉过阿石和几个孩子,指着水面:“你们看,浊痕残留会让水变灰,摸起来有点凉,遇到这种情况,就用护痕符贴在岸边,再念简单的净痕咒,就能净化了。”
阿石认真地记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护痕符,按照诺说的方法贴在溪边的石头上,又小声念起咒文。符牌亮起淡银光,水面上最后一点灰气也消散了。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阿石拍手,连李婶都笑着说:“以后村里的小溪,就交给你们这群小护林员啦!”
午后,阿无和诺告别古痕村,往苍梧镇走。阿石送他们到青雾林边缘,手里塞给阿无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晒干的清痕草和新画的护林阵图:“这个阵图能贴在门上,防止小浊痕进来!阿无哥哥,下次你们去冒险,一定要带上我!” 阿无摸了摸他的头:“等你能独立稳住护林阵,我们就带你去林子里看看。”
苍梧镇的变化比古痕村更明显。村口的老槐树下,多了几张石桌石凳,几个老人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桌上摆着刚丰收的花生;镇西的麦田里,农夫们正在收割,金黄的麦穗压弯了麦秆,连空气里都带着麦香;破庙改成的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先生正指着墙上的共生图,讲解 “初痕与浊痕” 的关系。
“阿无回来啦!” 李伯从镇上的杂货铺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新做的木盒,“这是给你做的,放古痕录用的,防潮防蛀。” 王婶也跟着走来,手里提着一篮刚烤好的芝麻饼,塞到诺手里:“诺姑娘,你上次说喜欢吃甜的,我多加了糖,你尝尝。”
孩子们看到阿无和诺,都从学堂里跑出来,围着他们七嘴八舌地问:“阿无哥哥,你真的见过会飞的浊痕兽吗?”“诺姐姐,源心晶石真的能发光吗?” 阿无笑着拿出源心,晶石的光带轻轻展开,在孩子们头顶形成一道光帘,光帘上映出他们之前对抗浊痕、净化域隙的画面,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
“其实,浊痕不是坏人,异痕也不是。” 阿无收起源心,蹲下身看着孩子们,“就像白天和黑夜,少了谁都不行。我们要做的,不是把黑夜赶走,而是学会在白天劳作,在黑夜休息,让它们平衡相处。”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小女孩举起手里的蜡笔:“那我画一幅白天和黑夜的画,挂在学堂里好不好?”
傍晚时分,村民们在老槐树下摆了宴席。长条桌上摆满了菜肴:炖得软烂的红烧肉,撒着葱花的豆腐羹,还有用新麦磨粉做的馒头,热气腾腾的,透着生活的烟火气。阿无坐在李伯身边,手里拿着古痕录补卷,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竹简上,之前空白的最后一页,竟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众生皆有痕,心正则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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