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昆。
这个名字在光芒闪耀的四十强名单中,显得格外不起眼,如同沙砾混入珍珠。其人也同样貌不惊人,身材干瘦矮小,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仿佛常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总是微微佝偻着背。一双眼睛习惯性地半眯着,眼神涣散,透着一股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懒散。他之前的几场比试,赢得都颇为“侥幸”且“平淡”,要么是对手关键时刻灵力不济,要么是施展法术时出了岔子,他往往只是险之又险地抓住机会,勉强获胜,并未展现出任何令人印象深刻的实力或特质,在众多晋级者中,几乎像是一个凑数的存在。
然而,当沈砚步履沉稳地踏上标有“丙”字的演武分台,与这位看似孱弱的对手相对而立时,他左臂衣袖之下,那深邃的紫黑色命痕,却陡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刺骨的悸动!那并非面对“熔火精髓”时的灼热渴望,也非面对“命纹结晶”时的纯净呼唤,而是一种……仿佛触摸到了浸透鲜血的腐骨、嗅到了来自九幽地狱般**血腥与死寂**混合的预警!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柱悄然爬升,让他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绷紧。
这个赵昆,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那看似病弱的躯壳之下,恐怕隐藏着一头以杀戮为乐的嗜血凶兽!
裁判执事是一名面容古板的中年修士,见双方就位,例行公事般宣布了规则,随即挥手打出一道灵光。
“铛——!”
比试开始的锣声刚刚响起,甚至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对面的赵昆,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那半眯着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眼睛,在锣声响起的刹那,猛地睁开!
原本的懒散、漠然,如同被狂风卷走的尘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人类感情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冰冷,瞳孔深处,更是泛起一丝令人心悸的、不祥的血红色!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混合着他那炼气六层巅峰的灵力,如同压抑了千百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红色气浪,疯狂席卷了整个演武台!
“呜——!”
台下的弟子们被这股突如其来、冰冷刺骨的凶煞之气冲击,修为稍弱者只觉得胸口发闷,气血翻腾,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的战场,纷纷脸色发白地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恐惧。
“好……好恐怖的血煞气!这得杀多少人才能积累起来?!”
“他之前一直在隐藏!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完了!沈砚这次真的危险了!这种对手,根本不是寻常弟子能对付的!”
惊呼声、抽泣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赵昆,竟然是一尊如此可怕的煞神!
高台之上,几位一直闭目养神的长老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投向丙字台。那位面容冷峻的戒律堂长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如此浓烈精纯的血煞之气,绝非宗门正道功法所能修炼而出!此子……有问题!”
另一位长老也沉声道:“看来这次大比,混进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慕容白站在台下不远处,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快意。好戏,终于按照他的剧本上演了。赵昆这枚棋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台上,沈砚首当其冲!
那粘稠、冰冷、带着刺鼻铁锈般血腥味的血煞之气,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他周身每一寸空间。空气仿佛变成了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那血腥味更是无孔不入,试图钻入他的肺腑,侵蚀他的意志。更可怕的是,这股血煞之气中蕴含着一种直接攻击心神的诡异力量,无数凄厉的哀嚎、绝望的嘶吼、杀戮的疯狂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识海,试图引动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混乱与杀戮欲望!
若是一般炼气中期弟子,恐怕在这血煞冲击之下,早已心神失守,未战先怯!
但沈砚不同!
他的神识,早已在命纹结晶的滋养下提前“筑基”,心志更是历经矿奴生涯的磨砺、命痕反噬的煎熬,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几乎在那血煞之气临体的瞬间,他识海中那变异后坚韧如丝的神识便自发地急速运转起来,在他识海外围形成了一层无形却致密的屏障,将那蕴含着精神攻击的血煞意念尽数抵挡、消弭在外!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极致的沉静与冰冷,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紧紧锁定着气息大变、如同换了一个人般的赵昆。
“能让我动用真正的实力,你……可以死了。”赵昆的声音变得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他脚步看似随意地向前一踏,整个人的身形竟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鬼魅般飘忽起来,在原地留下道道凝而不散的血色残影,速度之快,远超他之前表现出来的炼气六层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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