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午后。
夕语正蜷在西翼露台的沙发里,对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观发呆,个人终端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帝都中央医院的紧急加密通讯请求。
发信人,是之前负责阿尔伯特伤势恢复的军医首席。
夕语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立刻接通通讯。
“夫人!”军医首席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凝重,“抱歉打扰您!主帅他……他的伤势恢复数据出现异常波动!神经束残留毒素指标突然升高,伴有不明原因的基因链应激反应!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进行深度干预!但他拒绝了所有医疗建议,坚持要继续演习指挥!我们无法联系上他!他的通讯频道设置了最高权限屏蔽!求您……或许您能联系上他?必须让他立刻停止工作,接受检查!”
一连串的医学术语和焦急的话语砸过来,夕语听得脸色煞白,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终端。
伤势复发?毒素升高?基因链应激?很危险?
他……他不要命了吗?!
为什么拒绝治疗?!为什么要屏蔽通讯?!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我知道了!”她声音发颤,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我试试联系他!”
切断通讯,夕语立刻拨打阿尔伯特的私人号码。
果然——无法接通!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她不死心,又联系副官,联系指挥部前台……全部无法接通!
他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夕语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可能正强忍着痛苦,脸色苍白却依旧冷硬地坐在指挥台前,下达着一个个不要命的指令……
不行!不能这样!
她猛地冲出门,甚至顾不上换鞋,穿着居家的软底鞋就一路狂奔向东翼指挥部区域!
指挥部门口守卫的亲卫看到她,立刻上前阻拦:“夫人!主帅有令,任何人不准……”
“让开!”夕语第一次用近乎嘶吼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恐慌,“他伤势复发了!很危险!让我进去!出什么事我负责!”
亲卫被她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和话语内容震住了,面面相觑,一时竟忘了阻拦。
夕语趁机一把推开指挥部的金属大门,冲了进去!
指挥部内,巨大的星际沙盘正在运转,各种光屏数据流飞速刷新,军官们正在紧张作业。正中央的主位上,阿尔伯特正背对着门口,专注地看着最大的那块战略屏,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离得近了,夕语却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握着电子笔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不正常的白,甚至……在极其轻微地颤抖。
她的心瞬间揪紧了!
“阿尔伯特!”她不管不顾地冲到他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停下!立刻停下!你跟我去医院!”
整个指挥部的运作瞬间停滞!所有军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突然闯入、甚至直呼主帅名字的夫人!
阿尔伯特似乎这才察觉到她的闯入。他缓缓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她,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极力压抑的、猩红的烦躁。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致的冷意,“出去。”
“我不出去!”夕语豁出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仰着头看着他,“军医都告诉我了!你的伤!你必须立刻去治疗!”
阿尔伯特的眉头死死拧紧,下颌线绷得像一块铁板。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她,声音里带着骇人的怒意:“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偏要管!”夕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猛地伸出手,不是推他,而是死死抓住了他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腕,感受到那皮肤下不正常的滚烫温度和细微的战栗!
她的触碰让阿尔伯特浑身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他试图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掀翻!
但夕语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抓着不放,声音嘶哑地喊着,像是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吼出来:“你凭什么这么不在乎自己?!你出了事怎么办?!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有下次的!你骗人!你这个骗子!”
她的哭喊声,她滚烫的眼泪,她死死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阿尔伯特紧绷的神经上!
他眼底那层冰冷的硬壳终于出现裂痕,汹涌的、压抑了太久的暴戾和某种更深沉的痛苦瞬间决堤!
“你懂什么?!”他猛地低吼出声,反手一把攥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冰蓝色的眼眸里一片骇人的猩红,“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那该死的匹配度!那该死的毒素!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烧着我的理智!”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的味道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煎熬,“靠近你!只会让它烧得更厉害!让我更想……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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