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怜,刚出生爹娘就没了……”
一个年轻媳妇心软叹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袖子,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可怜?谁可怜金五吉?谁又能保证这东西不会给全村带来灾祸?”
“大护堂主还在堡里呢,崇天堡的神灵总能压住吧?” 有人试图找些安慰。
“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不如趁早……” 这话没说完,却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认同。
议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躁动的马蜂,一波波冲击着崇天堡厚重的石墙。
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前排的人开始推搡着往前挤,有人甚至伸手去扒堡门的缝隙,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狂热的不安,仿佛再往前一步,就能抓住 “消除灾祸” 的希望。
“大家别乱!都退后!” 挡在最前面的护堂弟子岩刚突然大喝一声,声音洪亮却难掩一丝沙哑。
他是护堂弟子的领头,此刻张开双臂,像一块扎根在地上的顽强礁石,试图阻挡这汹涌的人潮。
粗布护堂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前襟,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石地上,瞬间蒸发。
昨夜安抚混乱的村民、处理金五吉的后事,再加上大护堂主波利斯那句 “守住寮房,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孩子” 的凝重吩咐,疲惫和责任,全都像巨石般压在他心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可他不敢松劲,身后是崇天堡的尊严,更是一条需要全力呵护的刚出生的生命。
然而,他的呼喊如同投入沸水的石子,瞬间就被更大的声浪淹没。
“让我们看看!就看一眼那怪胎!”
“大护堂主到底怎么说?这东西留不得啊!”
“泰雄开是不是被这怪胎害了?金五吉的魂肯定还缠在他身上!”
“对!交出来!把他交给江神献祭,才能平息灾祸!”
一个满脸横肉、眼珠赤红的汉子猛地挤到最前面,是村里有名的莽夫黑十晖。
他喝了点酒,此刻浑身散发着酒气与戾气,挥舞着粗糙的手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岩刚脸上,嘶吼道:
“阿岩!别挡道!那玩意儿就是祸根!留着他,我们全村都得遭殃!你没看见天上的蜘蛛影子吗?那是瘟神显灵!”
这句话像一根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人群中压抑的恐惧与迷信。
“交出来!”
“烧了它!免得留着害人!”
“扔回伊齐盾格江里去!让江神收了这灾星!”
女人们纷纷将孩子护在身后,脸上混杂着惊恐与一种扭曲的认同;
几个男人们放下农具,眼神变得凶狠,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作势要往堡里扔。
推搡的力量骤然加大,护堂弟子们组成的人墙被挤得东倒西歪,像暴风雨中飘摇的芦苇。
有人被踩了脚,痛呼出声;
有人被推得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墙上,闷哼着咬牙顶住,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守住房门!绝不能让他们进去!” 岩刚赤红着眼嘶吼,用肩膀死死顶住七八个试图从侧面突破的村民。
他能清晰感觉到他们身上传来的狂躁热量与蛮力,肩胛骨像要被撞碎般剧痛,可他不敢退,也不能退。
……
堡内的婴儿还在熟睡,大护堂主还在寮房内为新生儿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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