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全弓村长掷地有声的誓言,暂时平息了村民的躁动,奇甘强一家眼中也燃起一丝希望。
波全弓想着刚才晋美老人抱着的那个沉甸甸的火油罐,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心中暗骂王老财教子无方,同时也开始飞快地盘算:这事,该如何“处理”,才能既保住自己的面子,又不会罪那难缠的王家兄弟呢?
风暴的中心,此刻转移到了这位刚刚归来的村长身上。
波全弓村在村民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中,强作镇定地回到了自己相对气派的家里。
一关上门,他脸上那副“震怒公正”的面具瞬间垮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烦躁和焦虑。
“王老财啊王老财!你养的好儿子!”波全弓搓着发胀的太阳穴,在屋里烦躁地踱步。
纵火、杀人未遂,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他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誓言等于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严惩?怎么惩?把王索朗送官?王老财那三个如狼似虎的兄弟能把他这村长家给掀了!
不惩?他这村长以后在村里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奇甘强那一家子虽然是老实人,但是这次被逼到绝路了,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波全弓愁肠百结,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门外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
传来了王老财刻意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声音:
“波全弓村长!波全弓兄弟!在家吗?我是王老财!”
波全弓心头一跳,暗道:来得真快!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板起脸,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王老财和他的二弟王老石。
王老财满脸堆笑,但那笑容僵硬无比,眼底深处是掩不住的惶恐和凶狠。
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盖着厚实鹿皮的大篮子。
王老石则像个铁塔似的杵在后面,眼神阴沉地扫视着四周。
“王老哥?你们这是……”波全弓故意装糊涂,侧身让他们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一进屋,王老财脸上的假笑就挂不住了。他故意擦了擦眼角,扑通一声,竟直接给波全弓跪下了!
他身后的王老石也闷声跟着跪下。
“村长!波全弓兄弟!救命啊!”王老财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家那个孽障索朗……他……他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啊!他哪敢真放火杀人?就是……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跟艾尔华家那个小怪物……他们五个人在鹰嘴岩玩游戏,阿吉太格大家都玩过头了!不知道是谁一失手……对!是失手把阿吉太格推了一下!谁知道那娃自己没站稳……”
“闹着玩?失手?”波全弓冷笑一声,手指着晋美老人家的方向,“带着火油去艾尔华家门口闹着玩?去鹰嘴崖做游戏?老哥,这话你自己信吗?放火的证据还在这晋美老人老头那里,全村人都看着呢!”
王老财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把扯开带来的篮子上的鹿皮,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最上面是两大包用红纸仔细捆好的、品相极佳的上等[弯龙草],在昏暗的屋里泛着温润的光泽,价值不菲。
[弯龙草]下面是几张油光水滑的顶级[雪豹皮],毛色纯净,花纹华丽。[ ]
最底下,则是满满一皮囊散发着浓郁醇香的陈年[穗桑豆酒]。
“波全弓兄弟!”王老财膝行两步,抓住波全弓的裤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赤裸裸的恳求:
“我知道这事给村里抹黑了,给你添大麻烦了!那孽障该打该罚!可……可他毕竟是我老王家唯一的独苗啊!真要送官,他这辈子就完了!我们老王家也……也抬不起头了!”
他用力拍着那篮子里的东西: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权当给艾尔华家压惊,给村里修桥补路!只要……只要能保住那孽障一条小命,大事化小……
以后我王老财和兄弟们,唯村长你马首是瞻!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们在村里发现了一个储量很大的星尘矿,品质非常好,我们和外面的朋友正在商量,要成立一家[星尘矿业]集团来开发这个矿,以后你也多多关照……
总之,接下来,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家兄弟绝无二话,听你的!”
储量很大的星尘矿,品质非常好,成立[星尘矿业]集团……波全弓一听到这么好的消息,眼睛滴溜溜一转,马上听懂了王老财话中有话。
此时,王老石也闷声闷气地开口,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村长,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艾尔华家孤儿寡母,加上一个外来户奇甘强,能翻起多大浪?可我们王家兄弟四个,还有牧场的豹二山头人那边的关系……真要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您说是不是?”
说着,他粗壮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按在了腰间的刚刀刀柄。
波全弓的目光,死死地黏在篮子里的[弯龙草]和[雪豹皮]上。
那上等[弯龙草]的价值,足够他一家子舒舒服服过好几年!那[雪豹皮],更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再闻着那陈年[穗桑豆酒]的醇香……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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