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那孩童,颇有些于心不忍,走到他面前念了一段静心咒。
“你小小年纪受惊吓过多,对你弊大于利,要不要给你把这段记忆去了?”柳诗诗轻声问道。
孩童摇摇头:
“我要回家告诉爹爹,让他为我做主!”
柳诗诗叹了口气,没敢直说:你就是被那最信任的爹爹给卖了。
“那你现在快走吧。记住,没出这个会馆之前,路上不要跟人讲话。”她嘱咐道。
孩童颤颤巍巍站起身,踉跄了几下,三步一跌两步一软地出了房门,消失在人群中。
许是忙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些疲惫。
柳诗诗强忍着睡意撑到了子时。子时刚过,她便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小玉郎见状,将她打横抱起就要离开。
雁归没有阻拦。
春花会要到寅时初才闭市。他还要留下主持大局。
—————
柳诗诗在客栈睡醒的时候,小玉郎已经如往常一样摆好餐食,倒好冷茶。
她连饮三杯,夹了一只小笼包,蘸上醋,塞入口中:
“你昨日和往常不大一样啊。”
小玉郎笑笑:
“诗诗原来如此关注在下?”
“雁归,啊,就是春花会的主家,为何与你提起李丞相?”
小玉郎还是那副模样:
“在下如何得知?许是他看上李丞相什么东西?”
柳诗诗没信,低头默默继续吃。
小玉郎却挑起新的话题:
“诗诗真买下那人了?”
“…算吗?算吧…我也不确定。”柳诗诗歪着头思索道。
小玉郎从怀中摸出纸条放在桌子上,扣了扣手指:
“金枝玉叶的事情已经追查了有段时日了,云台阁那边开始急了。再慢,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柳诗诗一目十行看完,直接掌心生火将纸条烧掉:
“急也没用。生了大不了我给起个名。我跟你说,我可最会起名了,好听好叫还能旺父母兄弟。”
“诗诗也不怕生下来个小妖怪。”
“妖怪怎么了?妖怪也是条生命啊。”
小玉郎说不过她:
“是是是,诗诗说的对,诗诗最良善。喏,尝尝这个。”
说着他夹了一块桂花糕到她碗里。
“对了,绝俗阵听说过吗?”她问道。
“未曾,有什么说法吗?”
“嗯,和无微峰差不多实力的门派有多少?”
“没有。”
“能够着无微峰脚尖尖的呢?”
小玉郎思索一阵:
“有,但不多。山华门,玉清观,卧龙山,嗯……然后就是些散道了。”
“当今国师是出自于哪?”
“枯窟道人?据说是散道,东华山下一个小道观出来的。”
“依你看实力如何?”
“自然是不及诗诗,但十之有三。”
柳诗诗有点失望:
“才三?行吧……那李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玉郎剥鸡蛋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继续道:
“当朝右相,朝中地位仅次于当今。夫人是安国公之女,膝下四子两女,小妾三房。世人评价多为赞誉,广做善事,实政也办得多。”
柳诗诗接过他手中剥好的鸡蛋,咬了一口:
“那你家呢?”
小玉郎笑了:
“诗诗想知道?”
“想说便说。”
小玉郎不敢卖关子,生怕她一会儿就失了兴致:
“在下家中兄弟三人,父亲经商,母亲商户之女。在下排行第三,母亲现已过世,父亲娶了续弦,族中叔伯众多,常为了家中产业之事争吵不休。”
“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柳诗诗眯起眼睛。“你家是不是说是续弦实为外室,你二哥哥本是外室子,你爹被说动了耳根子软,抱回家记在你娘名下当作养子养大的?”
小玉郎掏出折扇一挡脸:
“诗诗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柳诗诗疯狂翻白眼:
“这不就是前几天茶楼说书先生讲的么?不愿说算了,何必戏耍于我!”
“其实……”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柳诗诗捂住耳朵,懒得理他,一个闪身就窜到房顶。
嘴里没几句实话!不问了!以后再也不问了!谁问谁就是小王八!
亏得我昨天看他那事事当先的样子,以为他经过这些时日相处,有几分待人的真心!一觉醒来又变回去了!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理。
柳诗诗穿梭在市井屋顶,享受着乘风踏步的自由,又一面对小玉郎的做派气愤不已。
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落在春花会馆门前。
白日里的烟柳巷与昨夜完全是两种模样。干瘪,萧条,安静。
抬脚没走两步,便有小厮来领路。一路领她直接上了九层。
“白影,下去吧。”
“是!”
柳诗诗推门而入,听见这两句,却只看到雁归一人坐在案几前。
透过他正后方的窗户,正好看到楼下舞台,想来昨日他就是从这里去到三楼。
“不愧是九层的风景”柳诗诗环顾一圈“视野开阔极了!”
雁归合上案头的册子,站起身来给她倒了杯茶:
“姑娘喜欢就好。”
他唤人上了几样点心,全推到柳诗诗面前:
“今日想问何事?”
柳诗诗也不客气,拿起便吃:
“那人如何?”
“捡了条命。”雁归拍拍手,不一会儿,两个小厮拖着昨夜的物主就进来了。小厮将人往地上一扔,也不管他经不经得住,转身就走。
“正好你也听听。”说完,柳诗诗放下点心,一抹嘴边残渣,从九花钉里取出一枚绿色丹药,塞进物主嘴里,一拍对方胸口,喉咙一滑。物主幽幽醒转。
“我问你,你姓甚谁?”
“张…张大。”
“你是如何得知金枝玉叶?”
“狂白白介绍我一桩…买卖……说是做好了……赏…赏千金…”
柳诗诗看向雁归,雁归似心有灵犀插话道:
“狂白白是个给人牵线搭桥挣佣金的小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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