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吉大心中对白头翁身份与隐门秘密的疑问,犹如被厚重的血痂包裹,深埋在腐臭的泥土之下,连一丝颤动都不敢有。他深知,这疑问唯有在师父愿撕开那层血色面纱时,才能窥见真相。此刻贸然探寻,不过是自寻死路,如同在尸山血海中捞取一根腐朽的骨头。倒不如先扮作温顺的羔羊,专心研习师父的邪术,只需在心底最深处,留一丝冰冷的警惕,便已足够。
白头翁对姬吉大的恭顺极为满意,他太久没遇到如此乖巧的听众了。要知道,他来自隐门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钱门,每一句话都可能沾染着隐门的血腥秘密。泄露宗门秘密,尤其是隐门的秘密,那将是触犯天条,会遭到隐门十八派的联合追杀,且追杀的期限是永无止境,直到灵魂被彻底碾碎。
然而,姬吉大自然对这些隐门的规矩一无所知,他的内心正被那个逃脱的血晶道人搅得惶惶不可终日。见到师父眉开眼笑,他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师父,那个逃跑的血晶,不会真的去他的御鬼门搬救兵了吧?”
“哈哈哈!”白头翁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搬救兵?亏你想得出,把这种市井小人的把戏用在了赫赫有名的御鬼门身上。要是血神那老杂毛知道了,估计会亲自来撕了你小子。”
“血神是谁?很厉害吗?”姬吉大见白头翁对这种粗鄙之语颇感兴趣,便刻意让自己的语言更加直白。
“厉害?岂止是厉害!不过我的乖徒儿不用担心,御鬼门可没有咱大钱门这么难缠。而且,隐门十八派是有规矩的,凡是泄露了隐门秘密的人,要么被收为徒弟,就像老夫收你为徒一样;要么被灭口,就像血晶道人之前做的那样。只是他灭口失败了,还弄丢了宗门的镇宗之宝捆仙绳,他是绝对不敢返回宗门的。就一个血晶道人,咱怕他个鸟!”白头翁啰里啰嗦地说个没完,嘴角还挂着血迹。
不过这回姬吉大并没有感到厌烦,反而希望白头翁能一直说下去。因为血晶道人不敢返回宗门报信,就意味着自己及家人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又有了大钱门的长老白头翁作为师父,姬吉大想想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尽管那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哎哎,你小子不专心听我老人家说话,自己在傻笑什么呢?”白头翁见姬吉大走神,终于开始不满地抱怨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师父,您老人家是可以餐风饮露的世外高人,弟子还不行啊。我得先把这些抓住的鬼魂送给水蓝小姐去领悬赏,这样两天后的殡葬博览会才有钱开办呢。我还要修路,还要改造夜来乡及姬园。对了,师父您老人家此后有何打算呢?”姬吉大发现自己现在说话也明显继承了师父的啰嗦风格,不然无法很好地和师父交流,尽管这交流中充满了血腥与诡异。
“还能够有何打算?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在外面游历的期限还有三年,这三年自然是跟着你,你去哪里为师就屈尊跟到哪里好了。”白头翁一翻白眼道,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那好,不过徒儿有一件事情相求,希望师父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先答应徒儿。”姬吉大有些鬼灵精怪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哼,肯定没好事。不过呢,只要不是让师父太难受,为师可以先答应你。”白头翁突然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尽管他并不愿意承认。
“嗯,以后在人前人后,师父您老人家就是我的狗腿子了。当然,当然,在私下里以及内心深处,您老人家永远都是我姬吉大最尊敬、最可爱的师父的。”姬吉大先倨后恭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呸呸呸!还最可爱的,是最可怜没人爱的吧?好好好,我老人家虽然游历四方以看相看风水为生,可也偶尔客串一下丐帮的生意,做你的狗腿子没问题啊。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做你的狗腿子的打赏你必须要给,否则别怪我当众戳穿你的丑恶嘴脸!”白头翁一提到钱更是滔滔不绝起来,这哪里像是富甲天下的大钱门的长老啊?分明就是一个贪婪的老鬼。
给水蓝小姐交差时,白头翁以他的名气太大怕唐突了佳人为由选择回避,还假惺惺地和姬吉大勾肩搭背了一会。而姬吉大则认为他是偷懒耍滑。等姬吉大交差回来,果然看到师父他满嘴的油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姬吉大心里苦啊,本来以为自己找了个师父可以从此有人疼了,没想到师父竟然是个偷懒还偷钱的家伙。姬吉大上衣口袋里的几十块钱没有了,当时师父和他勾肩搭背的时候姬吉大就感觉有些怪怪的,原来是这个老滑头在偷钱啊!不过师父的妙手空空本领还真是炉火纯青,这么近距离的偷窃姬吉大居然没有发现,就像是一个幽灵在暗中作祟。
这还不是姬吉大最苦恼的,大不了以此为由逼着师父传授自己妙手空空的绝技好了,这绝技怎么说也值几十块钱了。可是水蓝小姐克扣自己的任务悬赏让姬吉大吃了一个哑巴亏。本来总计抓住了九命御鬼门的鬼魂手下,在审问他们的时候姬吉大感觉其中的一个小丫头晴雯儿很是牙尖嘴利就一时心动的给扣了下来,没想到居然被水蓝小姐以任务失败来计算。后来见姬吉大满脸的郁闷水蓝小姐遂又像是吃了大亏似的道:“这样吧,尽管你的任务失败了,可是你毕竟还是抓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鬼魂的,也不能够让你白忙乎。这里有两万块,你要不嫌少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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