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密,他们放弃了警车,开了三辆局里备用的民用轿车——李静的帕萨特贴了磨砂膜,老周的捷达挂着邻市临时牌照,赵勇的SUV后备箱塞满了伪装用的户外装备。
便装更是精心设计:李静穿藏蓝冲锋衣配登山靴,像赶早班的户外博主;老周套着格子衬衫架黑框眼镜,手里拎着电脑包,活脱脱技术外包工程师;赵勇穿夹克配工装裤,腰间挂着仿皮腰包,乍一看就是跑建材的老板。
“技术组再确认一遍服务器实时状态,还有周边的信号屏蔽范围。
”李静再次下令,目光扫过后视镜,后面两辆车里的同事都在各自检查装备,车窗紧闭,从外面看和普通的自驾游车队没什么区别。
老周立刻操作起信号监测仪,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实时数据:“服务器运行正常,IP地址稳定在220.181.xxx.xxx,和张师傅提供的一致。
周边五百米内的信号屏蔽已经启动,是滨江市局的同志提前布置的,保证他们没法向外发送销毁证据的指令。
另外,我监测到里面至少有五十台终端在同时联网,还有三台备用服务器,网络带宽达到了1000M,典型的水军工作室配置——他们这是在批量发帖子呢,不止针对张师傅,我还扫到了几条针对咱们市那家新开的连锁超市的负面评论,话术都差不多。
” “这群蛀虫。
”赵勇在后排低声骂了一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上次我老家的一个亲戚,就是因为被水军抹黑,开的小饭馆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倒闭了。
这些人拿着钱就敢颠倒黑白,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 李静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方向盘在她手里微微转动,车子稳稳地超过了一辆大货车。
她想起张爱国被停职后,那些受害者发来的质疑私信,想起同事们在背后偷偷议论的眼神,想起刘建军这种人靠着造谣诽谤赚得盆满钵满,而真正守护老百姓的人却要蒙受不白之冤。
“等抓到刘建军,一定要让他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不仅是张师傅的案子,其他的造谣案也要一并查到底。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狠劲。
李静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方向盘在她手里微微转动,帕萨特稳稳超过一辆重载货车,车尾卷起的尘土扑在车窗上,像一层灰纱。
她想起昨天去看张爱国时的场景:老领导坐在昏暗的客厅里,警服搭在椅背上,肩章上的国徽蒙了层灰,手里攥着那张“全国优秀反诈民警”奖状,指节泛白。
张爱国没说一句抱怨的话,只反复叮嘱“林峰手里可能有陈影的偷渡路线”。
此刻厂房里那些敲击键盘的手指,敲出的不仅是污蔑的文字,更是砸向一位老民警半生荣誉的锤子。
“等抓到林峰,不仅要查陈影的案子,”李静的声音裹着寒意,“他服务器里那些其他造谣记录,挨个核实,一个都不能放。
” 二十分钟后,车队准时抵达滨江市科创工业园区。
园区大门是敞开的,门口的保安亭里坐着一个打盹的老头,对这三辆外来车辆毫不在意。
园区很大,里面纵横交错的道路两旁,分布着几十栋高矮不一的厂房和仓库,大多是两三层的红砖建筑,墙面上布满了斑驳的涂鸦,有的窗户玻璃碎了,用塑料布蒙着,看起来破败不堪。
路边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偶尔有几只流浪狗从草丛里窜出来,对着车子吠叫几声,又飞快地跑开。
“按照张师傅给的地图,三号厂房在西北角,走左边这条岔路。
”老周指着导航提示道。
李静打了个左转向灯,车子驶进一条更窄的小路,路的两边全是废弃的仓库,门都用铁链锁着,上面喷着“危房勿近”的红色字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远处的烟囱里冒着淡淡的黑烟,偶尔传来几声机器运转的轰鸣声,更显得这里冷清而诡异。
车队在距离三号厂房一百米远的一个空地上停了下来,这里正好被一栋废弃的仓库挡住,从厂房方向看不到车子。
李静和同事们陆续下车,老周拿着信号探测仪再次确认位置,赵勇则带着小林和小孙绕到厂房两侧,查看周围的环境。
三号厂房果然如张爱国描述的那样,是一栋老旧的红砖厂房,外墙的红砖已经发黑,部分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
厂房的窗户上贴满了深色的防爆膜,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里面透出的灯光,却看不清具体的人影。
门口没有挂任何招牌,只有一扇两米多高的铁门,铁门上锈迹斑斑,上面还挂着一把看起来很久没用过的大锁——但李静一眼就看出来,那锁只是虚挂着,并没有真正锁上。
“赵勇,情况怎么样?”李静低声问道,通过耳麦和绕到侧面的赵勇联系。
“厂房后面有个小后门,用铁丝网围着,不过有个缺口,应该是他们平时进出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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