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电刚带着三名团员摸到草料地边缘,脚下就踩了黏糊糊的东西。那触感湿滑冰凉,顺着鞋底缝隙往袜子里渗,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他弯腰用火把一照,昏黄的火光下,地面上摊着一片黑褐色的黏液,像被踩烂的腐叶混了浆糊。凑近闻时,一股带着腥甜的腐臭味直往鼻腔里钻,这味道他太熟悉了,上个月在昆仑墟外围遭遇地脉残邪时,对方留下的分泌物就是这个味。
“小心点,这东西有腐蚀性。”姜小电往后退了半步,火把往草料堆方向挪了挪。
只见半人高的干草捆歪歪扭扭地堆在空地上,最中间的几捆草叶间,插着三根指节长的血色晶石碎片。晶石表面泛着冷幽幽的光,哪怕被火光照着,也透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寒气。
他伸手想拔起一块看看,指尖刚碰到晶石,就被一股刺骨的凉意逼得缩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细微的麻痹感。
“不对劲,赵玄邪没这么好心撤得干净。”姜小电直起身,眉头拧成一团。
他们从昆仑坳出发时,李团长特意嘱咐过,赵玄邪向来狡猾,不会轻易放弃草料地这种能囤粮的地方。
他刚要喊团员往后退,远处突然传来“呜呜”的邪雾声,那声音像破风箱在夜里拉扯,带着诡异的回响。
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只见十几道黑影正从树林里钻出来,贴着地面快速移动。为首的那人身材高瘦,手里提着一把弯刀,月光下能看清他脸上狰狞的疤痕,正是赵玄邪。
“姜小电,项总首领早料到你会来捡便宜!”赵玄邪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木头。
他站在离草料地十几步远的地方,抬手往东侧一挥。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干草堆下面的泥土翻涌起来,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从土里钻出来。
藤蔓上还带着倒刺,缠在一起时像条十几丈长的巨型长虫,朝着姜小电几人扑过来。“这地脉残邪喂了镇邪泉水,今天让你们都成它的养料!”
藤蔓“嗖”地窜过来,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望月城古城的民团团员贾胜朋,由于没有及时躲开,右脚被藤蔓缠住,倒刺瞬间扎进裤腿,渗出血迹。
贾胜朋惨叫着想要挣脱,可藤蔓越缠越紧,把他往草料堆方向拖。他手里的硫磺火把掉在地上,火苗刚碰到藤蔓,就“滋啦”一声冒起白烟。
藤蔓被烧到的地方泛着黑,但不仅没退,反而缠得更紧,甚至有细小的藤蔓往贾胜朋的伤口里钻。
“都把硫磺粉撒上!专打藤蔓根!”姜小电掏出腰间的硫磺袋,用力往地上扔。袋子摔在石头上裂开,淡黄色的硫磺粉撒了一地。
其他两名团员也赶紧掏出自己的硫磺袋,跟着往藤蔓根部撒。硫磺味一浓,藤蔓的动作果然顿了顿,缠在贾胜朋腿上的藤蔓甚至微微松开了些。
贾胜朋趁机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对着藤蔓根部猛砍,砍了三四刀才把藤蔓斩断,连滚带爬地退到姜小电身边,裤腿上的血已经染透了大半。
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黑袍人突然从怀里掏出火箭,拉弓搭箭朝着草料堆射去。
火箭带着火星掠过夜空,“咻”地扎进干草里,干燥的草叶瞬间被点燃。火苗顺着风势往上窜,很快就把整个草料堆烧了起来。
草堆里的血色晶石碎片被火一烤,突然“嘭”地炸开,红色的邪雾从碎片里冒出来,像浓雾一样弥漫在空地上。呛得人睁不开眼,吸入几口就觉得喉咙发紧,胸口发闷。
姜小电被邪雾呛得咳嗽不止,手里的火把也快烧到尽头。他看不见身边的团员,只能听见贾胜朋和另两人的咳嗽声,还有藤蔓在邪雾里移动的“沙沙”声。
他举着硫磺火把乱挥,心里急得冒火,这邪雾要是散不了,他们迟早得被藤蔓裹了去,到时候连骨头都剩不下。
他摸了摸怀里的破邪符,只剩最后两张,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现在只能盼着援军能早点到。
与此同时,昆仑坳往南的小道上,何大磊正带着五名团员往龙镜山方向走。小道两旁是半人高的野草,草叶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走过去时裤腿很快就湿了大半。
两辆板车在山路上颠簸着,车上满满堆着从昆仑坳采购的粮食,足有四五百斤。
每袋粮食都用粗布缝制成袋,袋身正面印着墨色的“昆仑坳粮庄”字样,针脚细密扎实,能看出是粮庄特意为长途运输做的包装。
沉甸甸的粮食压在板车上,车轮碾过小道上的石子时,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清晨安静的山野间格外清晰。
他们这趟行程本就目标明确:前几天到龙镜山栖云观时,剑霄道长提起观里存粮只够撑三天,小道士们忙着监测昆仑墟的邪力,根本没时间下山买粮。
何大磊当即决定,从龙镜山往北走4里到昆仑坳粮庄采购。毕竟昆仑坳是附近最大的粮屯,粮价公道,粮食也新鲜。如今,装满粮食的板车正往龙镜山方向赶,按眼下的速度,晌午前准能到栖云观,正好赶上给道士们做午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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