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7年的沪上,租界外的街道被鬼子的阴影笼罩,巡逻队的皮靴声踏碎了街巷的宁静,墙上“大东亚共荣”的标语被雨水泡得发皱,像一张丑陋的鬼脸。
公道社的秘密据点藏在老城区的弄堂深处,门口挂着“福记杂货铺”的破旧幌子,门内却别有洞天。
八仙桌擦得锃亮,桌上摆着几盏煤油灯,光线昏黄却透亮,墙上钉着一张手绘的沪上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好几处鬼子的据点,角落里堆着用油布裹好的枪械弹药,空气里混着机油和烟草的味道。
沈佑铭正坐在桌旁,手里摩挲着那把刚拆洗过的龙影枪。
这枪跟着他打了不少鬼子,枪身磨出了包浆,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心里踏实。
他眉头微邹,眼神落在地图上鬼子兵工厂的位置,心里盘算着:“这兵工厂一天不毁,鬼子的武器就多一天补给,前线的弟兄们就多一分危险,得想个法子端了它。”
“沈大哥,外面有动静,是之前约定的暗号!”
阿武快步从后门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手里还握着一把驳壳枪,警惕地看着门外。
沈佑铭抬眼,心里有了数——之前破坏鬼子运输线时,他跟军统的戴明远、中统的陈立峰留了联络方式,说好了有大事要商量就用这个暗号。
他站起身,把枪别在腰间:“让他们进来,注意分寸。”
阿武点点头,转身掀开门帘。没过片刻,两道身影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精干的汉子——前面的人身穿藏青色中山装,面容刚毅,正是中统上海区站长陈立峰!
后面的人穿一件美式夹克,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军统上海站站长戴明远。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中统行动队队长李明章,以及军统的陈三响,两人都背着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据点里的环境。
“沈兄,别来无恙啊!”陈立峰率先开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伸手拍了拍沈佑铭的肩膀,“这据点藏得够深,若不是有暗号,还真找不到。”
戴明远也走上前,嘴角勾了勾:“沈组长,上次合作破坏运输线,你那一手神奇的枪斗术可是让兄弟们开了眼,这次找你,又是有大事相商。”
沈佑铭笑着抬手,示意两人坐下:“戴站长、陈站长,快坐。阿武,给几位兄弟倒碗热茶,这天儿冷,暖暖身子。”
阿武应了一声,转身去里屋端茶。
贺猛原本坐在角落里擦斧头,见来了客人,瓮声瓮气地站起来,像座小山似的挡在墙角,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陈立峰和戴明远带来的人——他只认沈佑铭,对陌生人向来带着几分戒备。
老周推了推鼻梁上用铁丝固定的旧眼镜,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账本似的本子,其实里面记着各种机械改装的参数。
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站在沈佑铭身边,安静地听着。
阿彪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微型炸弹,好奇地打量着陈立峰和戴明远:“两位站长,这次来是要跟我们一起打鬼子?我这儿新做了几款雷火弹,威力足得很,炸鬼子的岗炮楼都不在话下!”
陈立峰看了眼阿彪手里的炸弹,笑着点头:“早就听说公道社有位能工巧匠,做的炸弹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戴明远接过阿武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他放下茶碗,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沈组长,不绕圈子了。
如今鬼子在上海的兵工厂日夜开工,前线的弟兄们缺枪少弹,打得太艰难了。
军统和中统虽然向来各有分工,但国难当头,没必要再分彼此,我们俩商量着,想跟公道社联手,成立一个联合行动小组,专门对付鬼子的重要据点,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座兵工厂。”
陈立峰也放下茶碗,附和道:“没错,沈兄。你有勇有谋,上次运输线一战,你指挥得当,兄弟们都服你。这个联合小组的组长,非你莫属。”
沈佑铭心里一动,他正有此意,没想到两人先提了出来。
他看着陈立峰和戴明远,心里盘算着:“军统擅长情报和暗杀,中统人脉广,擅长渗透,公道社有兄弟们的悍勇和老周、阿彪的技术,三方联手,实力肯定翻倍。”但他也有顾虑,毕竟军统和中统向来不和,之前合作时也有过小摩擦,怕这次联手会出纰漏。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戴明远接着说:“沈组长放心,这次联手,咱们丑话说在前面。
军火物资,军统、中统、公道社三方均分,不管是谁缴获的,都按人头算,绝不藏私。情报共享,不管是军统的线人,还是中统的暗桩,得到的消息都汇总到小组,由你统一调配。
行动指挥权全在你手里,我们两方的人,绝对服从命令,绝不擅自行动。”
陈立峰也补充道:“戴站长说得对。国难当头,个人恩怨、派系之争都得往后放。只要能打鬼子,能为同胞报仇,我中统的弟兄,任凭你调遣。李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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