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氏米行”落脚的小客栈,萧玄要了隔壁一间空房,将拓跋月安顿下来。他并未过多打扰,只吩咐伙计送来热水、干净衣物和一些简单吃食,表现得如同一个真正热心又懂得分寸的商人。
拓跋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她简单清洗整理,换上衣衫,却将那柄藏在袖中的匕首擦拭得越发锋利,贴身藏好。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萧玄以商量采购粮商品质为借口,敲开了拓跋月的房门。
房间内,拓跋月已经起身,虽依旧穿着粗布衣衫,但洗净铅华后,那份属于皇室的高贵气质却愈发难以掩饰。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邺城清晨忙碌而压抑的街景,眼神复杂,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思和坚韧。
“月儿姑娘休息得可好?”萧玄依旧是那副市侩粮商的模样,笑着寒暄。
拓跋月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多谢陈老板收留。昨日之恩,拓跋月铭记在心。”她终于不再掩饰姓氏,显然经过一夜思忖,对萧玄的戒心稍减,或者说,她意识到隐瞒已无意义。
“拓跋?”萧玄故作惊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个商人听到北魏皇姓时应有的反应,“姑娘竟是北魏贵人?失敬失敬!”
拓跋月苦笑一下,没有接话,显然不愿多谈身世。
萧玄也不再追问,话锋转向粮食行情,仿佛真的只是来谈生意。他看似随意地抱怨着邺城粮价高企、收购困难,又“无意间”提及听说北齐官方也在大肆收购粮草,不知是何缘故。
拓跋月静静地听着,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当听到北齐大肆收粮时,她的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压抑的愤怒和忧虑。
萧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了然。看来这位流亡公主,对北齐的阴谋并非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客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夹杂着粗暴的呵斥和盘问!
“官爷!官爷您这是……”店小二惊慌的声音响起。
“少废话!搜查逃犯!所有人待在房里不准动!”一个冷厉的声音吼道。
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楼梯!
拓跋月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手瞬间按向了袖中的匕首!
萧玄瞳孔一缩——来得太快了!看来昨日那些官差并未走远,或是通过其他渠道查到了这家客栈!
“别动!”萧玄低喝一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那属于“孤鸾”的冰冷气质破开伪装,一闪而逝。
拓跋月被他瞬间的气势变化惊得一怔。
就在这刹那,脚步声已到了门外!
“砰!”
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四五名身着北齐官服、手持钢刀的汉子堵在门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房内,瞬间锁定了一脸惊惶的拓跋月!
“就是她!拿下!”为首一人厉声喝道,直接扑了进来!
根本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
拓跋月娇叱一声,匕首出鞘,寒光一闪,直刺向来人!她出招凌厉,很明显得到皇室真传,但似乎自身体内有伤,展现出来的速度力量远逊于这些专业的官差密探。
那官差头目冷笑一声,轻易格开匕首,反手一掌就向她脖颈切去!力道狠辣,意图直接擒拿!
眼看拓跋月就要被制住——
斜刺里,一只看似普通的手掌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官差头目的手腕!
是萧玄!
他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拓跋月身前,脸上那市侩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阁下是何人?敢阻挠官府拿人?!”官差头目又惊又怒,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他心中骇然,这看似普通的商人,竟有如此力道?!
“滚。”萧玄吐出一个字,手腕猛地一抖!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官差头目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手腕竟被硬生生折断!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同伴!
变故突生!其余官差又惊又怒,纷纷拔刀!
“找死!”
狭小的房间内,刀光骤起!
萧玄将拓跋月往身后一推,身形如鬼魅般迎上!他甚至没有动用兵器,只是双掌翻飞!
嘭!啪!咔嚓!
沉闷的击打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他的动作快得肉眼难以捕捉,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官差的手腕、关节、或是颈侧要害!没有多余的花哨,只有最简洁高效的杀戮艺术!
不过呼吸之间!
冲进房间的四名官差已全部倒地!一人脖颈扭曲,当场气绝!两人手臂折断,惨嚎翻滚!最后一人被一掌印在胸口,喷血撞在墙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过程不过数息之间!
拓跋月站在萧玄身后,握着匕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甚至没看清萧玄是如何出手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就已全部倒下!这个叫“陈璇”的粮商……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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