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昭月为争夺版权时,林平安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他这次的目的地,是菲律宾的棉兰老岛,一个叫迪瓦尔瓦尔(Diwalwal)的地方。
2003年,从北京到那个地方可不容易,一天根本到不了,最快也得两三天。得先飞马尼拉,再转机到达沃市,然后换汽车到山脚下的蒙卡约镇,最后才能想办法上山。
林平安出境过程与回日本时一样,瞬移+进空间,全程都是不可见。
迪瓦尔瓦尔,当地人喊它“迪瓦塔山”。这地方在地图上不起眼,但在淘金客眼里,这儿就是菲律宾的“狂野西部”。
这里没有任何法律,只有黄金。
数万名亡命徒钻进这片深山老林,把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头啃得像块癞痢头。在这里,空气里飘的不是花香,是冰(Shabu)烧焦的味道——矿工们为了在缺氧的高温矿井下连续干几十个小时,把这玩意儿当红牛喝。
在这里,女人和孩子是明码标价的货物;人命比草贱,一把土制手枪就能决定谁是矿坑的主人;水银和氰化物像自来水一样倒进河里,流出来的全是剧毒的黑水。
没人管吗?当然没有。这是被上帝遗忘、被魔鬼接管的地界。
林平安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嘛?度假。
没错,就是为了体验一把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快感。上辈子当牛做马,这辈子有了外挂,不得来这种三不管地带撒个野?
......................................
5月25号,早上。
一架租来的老式直升机嗡嗡响着,在山区上空盘旋。
林平安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这时候的他,跟在北京时完全两样。
他换了身旧旧的卡其色工装,脚上是结实的军靴,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手里玩着一枚老旧的西班牙金币。
他的脸也变了——用特殊方法稍微调整了骨骼和轮廓,加上故意留的胡茬,现在看起来只有三四分像原来的样子。
既然来了,就得换个身份。
现在,他是“林飞羽”,一个在东南亚收金子的神秘买家。
“老板!真不能下去了!”开飞机的菲律宾大叔满头是汗,死死抓着操纵杆喊,“下面就是迪瓦塔山!是魔鬼的地盘!没有‘费尔南德斯’上校点头,咱们飞下去会被火箭筒打下来的!上个月就有架直升机被打下来了,人都死透了!”
林平安没吭声,只是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往下看。
从天上往下看,这山真难看。好好的一座绿山,被挖得东一块西一块,露出黄褐色的泥土,像长了一身烂疮。
更扎眼的是满山密密麻麻的蓝色塑料棚,一个挨一个,一片连一片,像块发霉的蓝色破布盖在山坡上。
这就是迪瓦尔瓦尔。
2003年,这里是世界的黑洞。超过四万个非法矿工像蚂蚁一样挤在这儿,没有干净水,没有电,更没有法律。
“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放我下去。”林平安对着耳机说,声音很平静。
“您疯啦?!下去就上不来了!那帮人会吃了你的!”飞行员大叫。
“下去。”林平安只说了这两个字,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橡皮筋扎好的美金,顺手塞进飞行员衬衫口袋里。
厚厚的一叠,全是百元大钞。
飞行员摸了摸口袋,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的恐惧挣扎了几秒,最后咬了咬牙。
“好……好吧!上帝保佑您!”他操纵直升机开始下降,“但我只敢在山脚那块烂泥地停一下!就一分钟!我不熄火!您一跳下去我马上走!”
三分钟后。
直升机轮子刚沾到泥地,林平安就拉开舱门带着老帕米跳了下去。
他双脚刚站稳,直升机就轰隆一声拉高,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好像多待一秒都会倒霉。
突然的安静让人有点不适应。
然后,味道来了。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像一拳打在鼻子上。
有劣质柴油烧着的刺鼻味,有炼金用的水银和氰化物的化学味,还有几万人住在一起没有厕所的那种粪便发酵的酸臭味。
还有一种淡淡的、铁锈似的腥味——那是陈年血迹的味道。
林平安深深吸了口气,把嘴里没点的烟吐掉,抬手压了压帽檐。
“真够劲。”他低声说。
几乎同时,他的“意识雷达”打开了。
嗡——
一种只有他能感觉到的波动散开。以他为中心,半径一千米内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看到”脚下泥土里的虫子在爬。
“看到”左边五百米外,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孩,背着一大袋矿石,在泥浆里艰难挪步,旁边有个拿棍子的男人在催他。
“看到”右边八百米外,一个铁皮棚子里,两个吸毒吸嗨了的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女人,墙角扔着几把生锈的枪。
“看到”更远处,有人在斗鸡,有人在赌钱,有人在吸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