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赵常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门。昨夜他翻来覆去,既兴奋于终于有了“项目”,又担忧那张屠夫身上的“霉气”会不会真沾到自己身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院门外就传来了拉扯和吵嚷声。
“赵胖子!你他娘的放开老子!什么狗屁高人,老子现在谁都不信!再拉老子,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另一只手!”一个粗哑暴躁的声音吼道,伴随着浓重的酒气。
“张大哥,张爷!您信我一次!就一次!里面真是高人,分文不取,专门化解您这种……呃,时运不济的!您都这样了,还能更倒霉不成?”赵常连拉带拽,声音里带着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北鹏和孙思文对视一眼。孙思文脸色发白,手里捏着那张写着“测算时运”的告示,指节都泛白了。
“孙先生,稳住。”北鹏低声道,语气平静,“记住,你不是在骗人,你是在‘引导’他身上的气,走向正轨。我说,你写,照念即可。”
孙思文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但微微颤抖的胡须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吱呀”一声,院门被赵常奋力推开。一个身材高大、却显得萎靡邋遢的汉子被他半推半搡地拉了进来。
正是张屠夫。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满脸横肉,但此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左边手包着脏兮兮的布条,隐隐渗出血迹。浑身散发着酒气、汗臭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颓败气息。
在北鹏的气运视觉下,这张屠夫头顶的景象堪称“惨烈”。
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霉运,如同乌云罩顶,其中还夹杂着代表“破财”的暗金裂痕、代表“血光”的赤红煞气,以及代表“病灾”的惨绿病气。这几种负面气运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仅存的一点代表自身生机的白色气运,也被压制得摇摇欲坠。
“高人在哪儿?就这破地方?”张屠夫醉眼惺忪地扫了一眼破败的院落,目光落在穿着洗白儒衫、一脸僵硬的孙思文身上,嗤笑一声,“就这穷酸老秀才?他会算命?老子还他妈会飞呢!”
孙思文脸皮一抽,差点没背过气去。
北鹏站在孙思文侧后方,如同一个不起眼的随从,暗中却已催动了冀州鼎魂。
【气运吞噬】,目标——张屠夫身上那浓烈的灰黑色霉运!
一股无形的吸力锁定目标。这一次,北鹏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凉、粘稠、带着绝望和衰败气息的能量,如同溪流般从张屠夫头顶被抽出,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内的鼎魂之中。
鼎魂微微一震,玄黄光芒流转,开始迅速炼化这股“养料”。北鹏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消耗,但鼎魂本身似乎凝实了一丝,反馈出的温热气流也壮大了一分。
与此同时,张屠夫身上的变化,开始显现。
他原本暴躁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平复了一些。脑子里那种昏沉醉酒的感觉,也似乎清醒了几分。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道貌岸然”(其实是紧张到僵硬)的老秀才,竟然觉得……顺眼了一点?
“咳!”北鹏在后面轻轻咳嗽一声,用只有孙思文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告诉他,他命犯‘破军’,流年不利,煞气缠身,根源在西南方位,与‘金’、‘血’有关。近日必有血光、破财、家宅不宁之象。然,天无绝人之路,其命格硬朗,只需……”
孙思文如同提线木偶,连忙板起脸,照着北鹏的话,用他那带着文人腔调、略显磕巴的语气复述了一遍。
张屠夫刚开始还不屑一顾,但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瞪大了。
西南方位?他家肉铺和猪圈就在城西南!
与‘金’、‘血’有关?他是屠夫,天天动刀(金)见血!
血光?他手指头没了!
破财?猪死车翻婆娘跑!
家宅不宁?现在家里就他一个光棍,冷锅冷灶,能安宁吗?
全中!
“神了!先生,您真神了!”张屠夫脸上的醉意和怀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抓到希望的激动,“扑通”一声,他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求先生救我!我张屠夫给您磕头了!”
孙思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却被北鹏在后面轻轻按住。
“告诉他,”北鹏继续低语,“煞气已开始化解,但他需谨记三事:一,三日之内,远离利刃尖刀;二,家中西南角清理干净,不可堆放杂物;三,心存善念,莫再酗酒抱怨。如此,三日之后,必有转机。”
孙思文连忙照本宣科。
张屠夫听得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这三条牢牢记住。
而就在这问答之间,北鹏已经将张屠夫身上最浓郁、最核心的那团灰黑色霉运吞噬了近半!剩下的,是一些比较顽固、散逸的负面气运,需要时间慢慢清除。
吞噬了如此大量的“衰运”,北鹏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现。但体内的力量感却更加明显,冀州鼎魂的光芒也明亮了一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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