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日头最烈,阳气最盛。
枯柳巷深处,那间传闻闹鬼的荒宅外,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北鹏依旧是一身青衫,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拜访一位寻常故人。孙思文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罗盘(做样子),嘴唇有些发白,但眼神努力保持着镇定。赵常则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黑狗血、朱砂等物,胖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眼前这扇布满蛛网、漆皮剥落的破旧木门。
宅院周围的气温,似乎都比巷口低了几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朽与腥甜的怪味。寻常人靠近这里,都会觉得心慌气短。
在北鹏的气运视觉下,眼前的宅院更是触目惊心。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暗绿色诅咒气运,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宅院笼罩其中,不断扭曲、蠕动。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灰黑色的怨念、死气,以及一些猩红色的血煞之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负面气运的巢穴!
“殿……殿下,就是这里了。”赵常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感觉……感觉比乱葬岗还邪乎!”
孙思文手中的罗盘指针也在疯狂乱转,他声音干涩:“此地气机……大凶!煞气冲天,怨灵汇聚……殿下,千万小心!”
北鹏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如刀,直视那扇木门。他能感觉到,宅院内部的核心,有一股更加凝聚、更加古老的邪恶气息,如同沉睡的毒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你们守在门外,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北鹏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殿下!让奴才跟您进去吧!”赵常急了。
“臣亦愿随殿下同行!”孙思文也上前一步。
北鹏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应付的。守好门外,便是大功一件。”
说罢,他不再多言,上前一步,并未推门,而是伸出手指,在那布满污垢的木门上,看似随意地划动了几下。指尖过处,一丝极其微弱的玄黄气运渗透进去,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悄无声息地融化了门后那简陋的阴气封锁。
“吱呀——”
木门自行开启了一道缝隙,一股更加浓郁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北鹏身形一闪,便已踏入其中,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宅院内,更是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到处散落着不知名的骨骸和腐烂的动物尸体。正对着大门的主屋,门窗紧闭,里面隐隐传来低沉的、如同念咒般的絮语声。
北鹏无视了周围令人不适的环境,目光直接锁定主屋。在他的感知中,那屋内的邪恶核心,仿佛察觉到了他的闯入,骤然苏醒!一股暴戾、阴毒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出,试图冲击他的心神!
“哼!雕虫小技!”北鹏冷哼一声,体内冀州鼎魂微微一震,那股侵袭而来的邪恶意念瞬间如冰雪消融。
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向主屋,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摇曳的绿色油灯,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一个穿着破烂黑袍、身形干瘦如骷髅的老者,正盘坐在一个由白骨和污血绘制的诡异法阵中央。法阵的核心,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三足两耳的青铜小鼎!
那青铜小鼎样式古朴,但通体散发着浓郁得令人发指的暗绿色诅咒气息,鼎身之上雕刻的不是山川社稷,而是各种扭曲痛苦的人脸和狰狞的毒虫图案!鼎内,似乎有粘稠的、暗绿色的液体在翻滚,不断冒出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都散发出一缕精纯的诅咒之力!
这竟是一尊……邪鼎!一件专门吸纳、炼化、滋生诅咒与负面气运的邪恶法器!
那黑袍老者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如同老树皮般干瘪丑陋的脸,一双眼睛闪烁着惨绿色的幽光,死死盯住北鹏,发出沙哑刺耳的声音:
“是你!就是你破了我的蚀魂咒?!还敢找到这里来!不知死活!”
北鹏目光扫过那尊邪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炙热!这尊邪鼎凝聚的负面气运,其总量和质量,远超他的想象!若能将其吞噬炼化,突破瓶颈,指日可待!
“歪门邪道,以邪鼎害人,攫取气运,当诛!”北鹏语气冰冷,带着一股凛然正气(主要是看上了那鼎)。
“桀桀桀……”黑袍老者怪笑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妄言正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用你的精血魂魄,来祭炼我的‘万咒鼎’!”
他话音未落,双手猛地拍在法阵之上!
嗡——!
整个白骨污血法阵瞬间亮起惨绿的光芒!那尊万咒鼎剧烈震动,鼎口喷涌出如同实质的暗绿色诅咒洪流,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怨魂、毒虫虚影,发出凄厉的嘶嚎,铺天盖地地向着北鹏扑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鬼哭狼嚎,阴风怒号,仿佛化作了人间鬼蜮!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瞬间化为脓血的恐怖诅咒洪流,北鹏却不闪不避,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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