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依旧是那般恢弘肃穆,门前甲士林立,煞气逼人。
然而,当北鹏那看似平常的步伐踏近府门时,一股无形的、源自生命层次的威压,已然如同水波般悄然扩散。那些久经沙场、煞气凝练的甲士,在这股威压面前,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神战栗,仿佛面对的并非一个青衫年轻人,而是一座需要仰望的巍峨山岳。他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握紧了手中兵刃,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紧张。
无需通传,府门内已快步走出一人,正是侯府大管家,一位平日里连幽云城主都要客气对待的人物。此刻他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恭敬,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远远便躬身行礼:
“北鹏殿下!侯爷已在书房等候多时,您请随我来。”
态度与北鹏第一次赴宴时,已是天壤之别。这便是实力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
北鹏微微颔首,神色平淡,随着管家穿过层层庭院廊庑。他的神念微动,便能感知到暗处多了数道强大的气息在暗中窥探,皆是筑基期的好手,显然是侯府的隐藏力量。但在他的金丹神念之下,这些窥探如同烛火之于皓月,微不足道。
书房门口,管家恭敬地退到一旁。北鹏推门而入。
书房内,陈设依旧,但气氛却截然不同。
镇北侯姜震山端坐于主位之上,并未像往常那样伏案处理公务,而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走进来的北鹏。他身侧,站着姜洛神,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裙装,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婉约,清冷的眸子落在北鹏身上,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
“北鹏,见过侯爷,姜小姐。”北鹏拱手一礼,姿态依旧从容,但那平淡的语气中,却自然带着一股与姜震山分庭抗礼的意味。
姜震山没有立刻回应,他那锐利如鹰的目光在北鹏身上扫视了足足三息,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沉声道:
“金丹大道……没想到,你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看来,边境之行,收获匪浅。”
他这话,既是感叹,也是确认。虽然北鹏气息内敛,但同为北境顶尖强者,姜震山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体内蕴含的那股如同火山般蛰伏的恐怖力量,已然与他站在了同一层次!
“机缘巧合,略有寸进罢了。”北鹏淡然一笑,走到一旁的客位坐下,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本就该如此。
姜洛神看着北鹏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回想初次在柴房中见到他时的落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这个男人,成长的速度实在太可怕了。
“黑岩城之事,还有你匿名送来的消息,本侯已知晓。”姜震山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凝重,“血狼商队,萨满巫师,逆星夺运大阵……你所言若属实,此事关乎的,已非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动摇我北境,乃至大夏国本的惊天阴谋!”
北鹏点了点头:“消息来源可靠,乃是我亲自从那名萨满神魂中搜取得来。其背后‘主上’,虽身份成谜,但所有线索皆指向帝都,且其气息与皇室密切相关。他们寻找‘星纹矿’,目的便是为了构建那座上古邪阵,窃取北境龙脉与万民气运,其心可诛!”
“皇室……”姜震山眼中寒光一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镇守北境多年,与帝都关系微妙,对那位高坐龙椅的陛下和几位皇子的手段心知肚明。若此事真与某位皇子,甚至是陛下本人有关……
“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姜震山沉吟道,“仅凭你我一言,难以取信天下,更难以直接对抗帝都。况且,那‘逆星夺运’大阵具体在何处构建,如何运作,尚不清楚。”
“侯爷所言极是。”北鹏接口道,“当务之急,是两件事。第一,严密监控北境各处地脉节点,尤其是那些可能出产‘星纹矿’或拥有特殊地磁之地,防止对方暗中布阵。第二,整合北境力量。如今黑岩城已在我掌控之下,可作为边境耳目与前哨。但仅凭你我两家,仍显不足。侯爷雄踞北境多年,威望素着,若能联合其他边镇守将、大部族首领,共同应对,方是上策。”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当前要害,又巧妙地将自己放在了与姜震山合作、共商大计的位置上,而非下属。
姜震山深深看了北鹏一眼,心中对其评价又高了几分。此子不仅实力暴涨,心性手腕也愈发老练。他提出的联合之策,正是姜震山心中所想,只是由北鹏这个“外人”提出,更显其格局。
“联合各方,谈何容易。”姜震山语气微沉,“北境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各有算盘,想要他们齐心协力,难。”
“事在人为。”北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若有外部强大压力,内部自然容易团结。况且……若我等能先一步找到对方布阵的蛛丝马迹,甚至破坏其关键节点,拿到确凿证据,届时振臂一呼,岂非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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