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爪部落的营地坐落在另一片背风的谷地中,与其说是营地,更像是一个简陋的聚居点。粗糙的兽皮帐篷杂乱地分布着,中央燃烧着一堆巨大的篝火,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兽皮和某种草药混合的浓烈气味。一些穿着破烂皮袄的蛮族妇孺从帐篷缝隙中投来或好奇、或警惕、或麻木的目光。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偶尔能听到从某些帐篷里传来的压抑咳嗽和呻吟声——那是黑死瘟的阴影。
北鹏一行人被安排在靠近营地边缘的几个空帐篷里,显然并未完全获得信任,周围有蛮族战士隐隐监视着。
乌木祭祀安排人将那名病情暂时稳定的年轻战士抬去休息后,便带着巴狼头人和另外两位看起来像是部落长老的人物,来到了北鹏所在的帐篷。叶青璇也被特意请来。
帐篷内,火光跳跃,映照着双方神色各异的脸。
“外族的首领,”乌木祭祀率先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感谢你的同伴出手,暂时保住了我族勇士的性命。我是黑爪部落的祭祀乌木,这位是头人巴狼,这两位是我们的长老。”他简单介绍了一下。
北鹏微微颔首:“北鹏。”他没有报出太多身份信息,在情况未明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是必要的。
巴狼头人哼了一声,虽然敌意稍减,但依旧带着蛮族固有的警惕和排外:“北鹏是吧?你们说能对抗黑死瘟,最好是真的!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耍花样,黑爪部落的怒火会让你们后悔踏入荒原!”
“巴狼!”乌木祭祀低斥一声,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叶青璇,目光热切,“这位…叶姑娘,你的力量,真的能对抗黑死瘟?你能治好我们的人吗?”
叶青璇盘膝坐在北鹏身侧,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正在默默调息。闻言,她睁开眼,轻轻摇头:“此瘟诡异非常,非单纯毒素或诅咒。我的力量只能暂时压制,延缓其发作,若要根除…难。它似乎能不断吞噬生机壮大自身,极难彻底清除,除非找到其源头,或者有更强大的造化之力将其本源湮灭。”
她的话让乌木祭祀和两位长老脸上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黯淡下去。
“连你也没办法吗…”乌木祭祀喃喃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但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源头。”北鹏接口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位蛮族高层,“这黑死瘟,是何时开始出现的?最初是在哪里发现的?有什么异常之处?”
乌木祭祀与巴狼等人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最终,一位较为年长的长老叹了口气,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大概是从去年深秋开始。最初,是在西北方向,靠近‘祖灵图腾谷’的几个小部落里出现的。染病的人先是高烧不退,皮肤出现黑斑,接着神智错乱,攻击性极强,最后在极度痛苦中血肉枯萎而死…尸体还会散发出恶臭的黑气,靠近的人很容易也被传染…”
“祖灵图腾谷?”北鹏记住了这个地名。
“没错!”巴狼头人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就是那里!我们怀疑就是那些该死的外来者搞的鬼!特别是那些穿着黑袍、鬼鬼祟祟的家伙!”
“黑袍外来者?”北鹏心中一动,“是西域咒术师?”
“对!就是他们!”巴狼咬牙切齿,“那些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血蹄部落’和‘秃鹫部落’的那些软骨头,允许他们在图腾谷附近活动!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怪事就不断发生,猎物减少,水源变得苦涩,然后就是这该死的黑死瘟!”
另一位长老补充道:“我们黑爪部落和几个坚持传统的部落曾经联合起来,想去图腾谷驱逐那些外来者和叛徒,但…失败了。他们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能操控死去的野兽和…甚至是我们族人的尸体作战!而且,图腾谷附近的阴煞之气变得极其狂暴,我们根本无法深入。”
操控尸体?狂暴的阴煞?
北鹏与叶青璇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他们之前遭遇的煞灵,以及影刺、西域探子身上的气息,似乎都能串联起来。
“所以,你们认为黑死瘟的源头,就在祖灵图腾谷?与那些西域咒术师有关?”北鹏确认道。
“十有八九!”乌木祭祀重重点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无奈,“我们曾派出最优秀的猎手和萨满想去探查,但都有去无回…部落里的萨满力量也在不断衰减,对抗瘟疫越来越力不从心…”
情况逐渐清晰了。西域咒术师利用(或制造)了蛮族内部的分歧,控制了部分部落,并在可能是蛮族圣地的祖灵图腾谷搞鬼,引发了黑死瘟,其目的不明,但极有可能与“逆星夺运”大阵所需的某种条件,或者与那“生命之泉”有关。
“我们需要去祖灵图腾谷。”北鹏直接说出了目的。
“什么?!”巴狼头人猛地站起,“你们疯了?!那里现在是死亡之地!连我们最勇猛的战士都进不去!”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去。”北鹏语气平静却坚定,“不解决源头,黑死瘟永远不会消失。我们寻找的泉水,或许也在那个方向。我们有必须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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