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喊完之后，人群并未散去。
许多人就那样站在音乐厅外的广场上，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望向里面，甚至有人找来了垫脚的东西，扒在墙根下，只求能离那隐约流泻出的琴声更近一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罕见的、对于古典音乐的狂热期待。
后台，苏窈从幕布缝隙中窥见那黑压压的人群，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么多人？
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那不仅仅是“满座”，那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热情。
追光灯亮起。
苏窈走上舞台，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她被台下那一片炽热的、专注的目光包裹着，被窗外那些翘首以盼的身影激励着。
所有的忐忑和自我怀疑，在这一刻被彻底蒸发。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的自信从心底升腾而起，灌注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深深鞠躬，再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沉静的坚定和对音乐的全部热爱。
指尖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整个音乐厅内外骤然安静下来。紧接着，行云流水般的乐章倾泻而出。或许是情绪达到了极致的饱满，或许是环境激发了全部的潜能，她今晚的状态好得惊人。
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强弱对比愈发鲜明，情感表达细腻入微又磅礴大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同时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台下观众那同步的呼吸、那被牢牢吸引的专注。
一曲终了，短暂的寂静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几乎要掀翻音乐厅的屋顶！那掌声来自场内座无虚席的观众，也来自窗外那些无法入场却同样被音乐征服的人们。
接下来的每一首曲子，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技巧无可挑剔，情感充沛到令人动容。观众们如痴如醉，结束时，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许多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苏窈！苏窈！苏窈！”有人开始高呼她的名字，很快汇成一片声浪。
她一次又一次地鞠躬谢幕，眼眶发热，视线模糊。她知道，她成功了。不是靠任何噱头，不是靠任何人的庇护，而是纯粹靠她自己和她的音乐。
一战成名。
后台被鲜花和祝贺的人群挤满。苏窈好不容易才脱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静静等着她的厉十肆。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但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温柔。
苏窈再也忍不住，穿过人群，快步走到他面前，在周围惊讶或的目光中，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了他！
“谢谢你，厉十肆。”她的脸埋在他带着淡淡冷冽气息的西装外套里，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真挚的激动，“真的……谢谢你。那些乐评，那些广告，那些专访……我知道，都是你做的。”
厉十肆的身体在她抱上来的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手臂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仿佛在安抚一个激动过头的孩子。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苏窈心里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悄然滋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厉十肆一丝不苟地盯着她，声音郑重：“苏窈，我是因为喜欢你的音乐才会想认识你。也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想让你蒙尘。我和音乐都将永远陪着你，看着你发出耀眼的光忙。”
苏窈直接愣在了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厉十肆，“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收到的第一个表白，不是男主沈铎，更不是男配詹清和，零散是一个书中从未出现过的厉十肆。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就迎来了自己的男主。
厉十肆嘴角勾起一抹温柔，“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他伸出手摆出一副邀请的姿势，“苏窈，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苏窈大脑一片空白，她在此之前更本没想过厉十肆是喜欢她，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喜欢她的音乐。
她忽然想起很多事，厉十肆的出现都是有迹可循的，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她。
“抱歉，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你让我想想。”
厉十肆盛情邀请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失落和忧伤，但他迅速掩饰下去。“好，你可以慢慢想，我等你告诉我答案。”
不着急，她这一辈子已经注定是他的了，她逃不掉，这点小事他不急，他会等她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城市的另一端，沈铎的书房里却弥漫着另一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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