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正在收拾托盘的手一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周芷宁一眼,又立刻低下,小声说:“没……没有,周小姐。”
“你不用叫我周小姐,”周芷宁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而无害,“叫我芷宁就好。在这里……我也不是什么小姐了。”她的话语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嘲和落寞。
阿香没有接话,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周芷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背影显得孤单而萧索。“这里的天空,看起来和外面也没什么不同,是吗?”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阿香说,“只是,被这玻璃隔着,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
她转过身,看着阿香,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阿香,我整天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真的很闷。能不能……陪我聊聊天?就一会儿?说什么都行。”
阿香脸上再次露出为难的神色,嘴唇嚅嗫着,似乎想拒绝,但又看着周芷宁那“脆弱”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我……我还要去干活……”她小声推脱。
“就五分钟,好吗?”周芷宁走近一步,语气更加柔软,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只是……只是想听听人说话的声音。除了祁夜,我几乎听不到别人说话了。”
这句话半真半假,却准确地击中了阿香善良而单纯的一面。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光彩照人、如今却苍白脆弱的富家千金,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
“……那,好吧,就一会儿。”阿香最终还是心软了,她将托盘放在一边,却没有坐下,只是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
成功了第一步。周芷宁心中微动,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谢你,阿香。”她感激地笑了笑,然后状似随意地找了个话题开头,“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有……快两年了。”阿香小声回答。
“两年?那对这里应该很熟悉了。”周芷宁引导着话题,“这别墅真大,我昨天从窗户看出去,花园好漂亮。除了花园和花房,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比如……游泳池?或者图书馆什么的?”她试图用闲聊的方式,套取别墅的布局信息。
“有的。”阿香的戒心放下了一些,话也多了点,“后面有个露天游泳池,不过祁先生不常用。图书馆在二楼东侧,里面有很多书。还有影音室、健身房……”
周芷宁认真地听着,默默记下每一个地点。二楼东侧图书馆,或许那里能有与外界联系的电脑或者电话?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归是个需要探查的方向。
“祁夜……他平时都待在哪里?我是说,除了卧室。”她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引向祁夜。
“祁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三楼的书房。”阿香不疑有他,“那里除了定时打扫,平时不让我们上去的。他工作很忙,经常很晚才休息。”
三楼书房。禁区。周芷宁记下这个关键信息。
“他脾气是不是很不好?”周芷宁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语气,“我看你们好像都很怕他。”
阿香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真实的恐惧。“祁先生……他要求很严格。如果事情没做好,他会很生气。”她没有具体说会怎样,但那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他……对以前带回来的……‘客人’,也这样吗?”周芷宁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祁夜到底是个惯犯,还是仅仅对她如此?
阿香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摇头:“没有!周小姐,您是祁先生第一位带回来的……客人。以前从来没有过。祁先生他……他其实很少回这里住,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市区的公寓。”
我是第一个?周芷宁心中一震。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以祁夜这种偏执狂般的控制欲,应该有过不少类似的“收藏品”。
为什么偏偏是她?
“是吗……”她喃喃道,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那他为什么……”
她的话没问完,但阿香似乎理解了她未尽之意。阿香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秘感:“周小姐,我觉得……祁先生对您是不一样的。您没来之前,别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士的衣服和用品。而且,祁先生吩咐我们准备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给的清单,非常仔细,连您喜欢的洗发水牌子他都清楚……”
阿香的话像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让周芷宁更加毛骨悚然的画面。他关注她,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早有预谋,细致入微。
“他……他还特意嘱咐花匠,一定要照顾好玻璃花房里的白色山茶花,说那是……那是您母亲最喜欢的花。”阿香最后补充道,似乎想用这个例子来证明祁夜的“用心”。
白色山茶花。再次听到这个,周芷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他连这个都知道?他到底调查了她多少?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伤痛……在他面前,她是否早已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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