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宁瞳孔微缩。周氏破产的真相？难道不是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吗？难道……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祁夜没有直接回答。他注视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她从倔强抗拒到疑惑探究的转变，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类似于……满意的情绪？
“你以为，你父亲只是单纯的经营失败？”他反问，语气带着引导的意味，“你以为，那些催债的银行和股东，背后没有人推动？你以为，李轩的背叛，仅仅是因为周家失势，他另攀高枝那么简单？”
一连串的反问，像一把把重锤，砸在周芷宁原本就混乱不堪的认知上。她一直以为，家族的崩塌是命运的无常和父亲的无能共同作用的结果。难道……这一切的背后，还隐藏着她不知道的阴谋？
“是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迫近真相的激动和不安。
祁夜却在此刻戛然而止。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深邃和平静。“现在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你只需要知道，待在这里，是目前最能保证你安全的方式。”
安全？又是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周芷宁几乎要冷笑出声。用囚禁来保证安全？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质疑：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危险潜伏在暗处呢？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强行摁了下去。不！不能被他蛊惑！这一定是他为了合理化自己囚禁行为而编造的谎言！是为了让她产生依赖和恐惧，从而更好地控制她！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姿态，“这不过是你为自己变态行为找的借口！”
祁夜对于她的指控并不意外，也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信不信由你，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种笃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比暴怒更让周芷宁感到无力和愤怒。
对话似乎无法再进行下去。周芷宁得到了更多混乱的信息，非但没有拨开迷雾，反而觉得眼前的谜团更加庞杂、更加深邃。祁夜的形象，在她心中也变得愈发复杂难辨。他不仅仅是冷酷的囚禁者，似乎还扮演着一个……知晓内情、甚至可能在暗中布局的角色？
他到底想做什么？保护她？还是利用她？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祁夜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记住我的话。安分待着，别再做无谓的事。”
说完，他转身，再次向门口走去。
这一次，周芷宁没有像之前那样，在他离开后立刻松懈下来。她依旧站在原地，身体紧绷，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梳理刚才那番对话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
周氏破产有隐情？幕后有黑手？祁夜知道这些，并且似乎在……保护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谎言，是操控人心的手段。
可是……那本相册又该如何解释？那长达数年的、病态的注视，那在她母亲去世后写下的诡异“承诺”……这一切，似乎又指向某种扭曲的、超出常理的“在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在她脑海中激烈交战，让她头痛欲裂。
就在祁夜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的瞬间，他的脚步却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打破了房间内凝固的沉默：
“对了。”
“书桌与墙壁的缝隙，”
“记得让佣人打扫干净。”
“容易积灰。”
“……”
周芷宁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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