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警官合上笔记本,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锐利地扫过江星野苍白的脸:
“江先生,网上的内容真假难辨,我们需要你的正式证词来定案。
王雨已经承认下药,但细节——”
他顿了顿,病房里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比如他具体在酒里加了什么,动机是什么,这些都需要你亲口确认。
你是当事人,不是旁观者。”
江星野靠在床头,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发烫的太阳穴上。
他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动机?无非是觉得我碍眼,想让我出丑罢了。酒里加了什么?”
他抬眼,视线穿过警察肩头,落在门缝外周屹紧绷的背影上,
“高浓度迷幻剂,掺了催情成分——温枝雾冲进来时,那混蛋正往我嘴里灌第二杯。”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喉咙,每吐一个字都牵动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他忽然攥紧被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网上说得没错...王雨扯我领口时,指甲划破了锁骨。”
衣领微敞处,一道暗红抓痕若隐若现,在冷白灯光下像条狰狞的蜈蚣。
年轻警员倒抽一口冷气,笔尖在记录本上悬停,墨水洇开一小团污迹。
年长警官眉心川字纹更深了,他俯身逼近,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空气骤然凝固:
“你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体格,完全能推开他。”
江星野喉结滚动,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翻涌的戾气:
“反抗?”他嗤笑一声,抬手虚指自己仍泛着潮红的脸颊,
“药效上来,看人都重影...要不是温枝雾那巴掌扇醒我,我现在还躺在那个包厢地板上任人宰割。”
话音未落,他猛地咳嗽起来,胸腔震动牵扯到输液管,生理盐水袋剧烈摇晃。
周屹闻声推门而入,却被江星野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无声警告:
别插手。
“好了!”年长警官抬手制止年轻同僚的追问,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
“这是现场物证报告,残留酒杯检出违禁药物。”
他指尖敲着纸页,目光如鹰隼般锁住江星野,
“最后一个问题,温枝雾动手时,你是否有意识示意或鼓动她攻击王雨?”
病房死寂,只有心电仪规律的滴答声切割着沉默。
江星野缓缓抬眼,瞳孔里映着警察肃穆的脸,却仿佛穿透他看向更远的地方——急诊室走廊?花园凉亭?
他忽然勾起唇角,那笑苍白又破碎:
“我当时连自己的手都抬不起来...”他声音渐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但她揪住王雨头发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浇得好,那桶冰水。”
“好的,谢谢江先生的配合”警察合上记录本,语气公式化,
“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内容进行后续调查,案件的进展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
两人没再多言,一前一后,脚步声渐次消失在病房门外。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声响。
门被轻轻带上没多久,又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周屹快步走到床边,压低了声音:
“老大,老爷看到网上的新闻了,非常生气,要你立刻、马上回老宅一趟。”
江星野眼皮都没抬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讽刺的轻哼:
“那老头?”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原来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呵,难道不是我这个形象影响到他那宝贝的股市了?”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随意滑动。
屏幕亮起,瞬间被与他相关的词条淹没,热搜榜上他的名字赫然在目。
他甚至没有点开任何一个链接,就能想象出那些评论区会是怎样一幅群魔乱舞的景象。
指尖继续滑动,最终停留在“小骗子”的聊天页面。他盯着那个头像,按下了语音通话的请求。
听筒里只有漫长的等待音,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动挂断。
无人接听。
看手机上的时间
江星野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上。
“她离开多久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周屹迅速回答:“大概一小时多过去了。”
江星野沉默着,视线依然停留在温枝雾的头像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他像是在问周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就这么走了……,没留下任何话,也没提任何要求?”
他微微眯起眼,“她这样做,真的只是路见不平,没有其他……更深的企图吗?”
他回想起温枝雾那行为,嘴角上扬
脑海中闪过温枝雾揪住王雨头发、毫不犹豫泼下冰水的那一幕,那股狠劲和决绝,与她在人前那副温顺无害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个念头让他苍白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再次向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带着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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