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陆渊拄着根雕花桃木杖快步走来,杖头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他穿着一身深紫色锦袍,领口绣着陆家的家徽,三角眼扫过演武场时,最后定格在陆凡身上,眼神里的嫌恶像淬了毒的冰碴:“陆凡!皇室使者已经到前厅了,家主让你立刻过去接旨!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待会儿见了使者,给我乖乖磕头赔罪,别连累整个陆家!”
陆渊走得近了,林凡清晰地看见他头顶飘着个深紫色的气泡,“厌恶值:+5”—— 比陆奎的嘲讽值更浓,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轻视与不耐。他刚想应声,原主的一段记忆突然涌进脑海:
多年前,爷爷陆山在青阳城郊外的破庙里救了个浑身是伤的中年人,那人自称 “游学先生”,实则是当时被政敌追杀的先帝。爷爷把他藏在柴房半个月,每天送药送粮,还帮他引开追兵。先帝登基后,派太监来青阳城传旨,说要 “报救命之恩”,问爷爷想要什么赏赐 —— 爷爷说 “陆家不求官,只求安稳”,先帝却笑着说 “那朕就给陆家留个念想”,当场把刚满周岁的长公主秦无忧,许给了三岁的陆凡。陆家也因承蒙皇恩,一路从本地的富庶商贾晋升成为城里的世家大族。
当时满朝文武都觉得这是 “天恩”,可只有陆家知道,这 “念想” 更像个烫手的山芋 —— 皇室的恩情太重,重到陆家根本扛不起。如今先帝驾崩,现任皇帝登基,陆家在朝堂上没了靠山,这桩 “凡鸟配凤凰” 的婚约,自然成了皇室想撕毁的累赘。
“原来如此,是卸磨杀驴啊。” 林凡心里冷笑。在地球读《史记》时,他见多了这种 “飞鸟尽,良弓藏” 的戏码,只是没想到,自己刚穿越就撞上了 —— 皇室要的不是 “退婚”,是陆家的 “服软”,是要把爷爷当年攒下的那点恩情,彻底抹掉。
陆渊见他愣着不动,伸手就去拽他的衣领:“发什么呆?废物就是废物,连接旨都要人教……”
指尖碰到锦袍的瞬间,林凡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这动作让陆渊愣了,周围的少年也停了笑 —— 过去的陆凡,别说躲,连抬头看陆渊的勇气都没有。
林凡抬起头,眼帘终于彻底掀开,瞳仁里的怯懦像被春风吹散的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陆渊从未见过的清明。他看着陆渊,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大长老,接旨可以,但‘磕头赔罪’就算了 —— 我陆家救过先帝,没欠皇室的,凭什么要赔罪?”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陆渊的三角眼瞪得溜圆,“愤怒值:+6” 的气泡在他头顶炸开:“你说什么?你敢跟我顶嘴?”
“我只是讲道理。” 林凡淡淡开口,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 原主的身体是 “废柴”,引气入体没希望,但刚才那 “情绪值变暖流” 的体验,让他身体一阵舒适,感觉自己都厉害几分;心想,别人穿越都有技能傍身或者有身世加成,我一上来就被退婚,这难道是系统费给的补偿奖励?(想着还在内心暗叫“系统系统你在吗?给我出来,但是没有一点回应”),见没有回应,心中又想,说不定这是他的金手指,虽然不知道如何得来,但自己是穿越的,所谓穿越者都是主角的想法在他心中涌出。既然皇室要退婚,老子怕个球,那不如干脆 “反将一军”,既能收割情绪值,又能给陆家挣点脸面。
他跟着陆渊往前厅走,路过演武场的石桌时,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支狼毫笔和半张宣纸 —— 这是刚才练字时没收拾的,现在倒有了用处。
陆家前厅比演武场压抑得多。
主位上摆着一张梨花木大椅,椅上坐着个穿赭石色锦袍的男人,腰间挂着三枚鎏金令牌,最中间那枚刻着 “大炎皇室” 四个篆字,令牌边缘还镶着细碎的红宝石,一看就身份不凡。他手里端着个青瓷茶杯,杯盖刮着杯沿,发出 “叮叮” 的轻响,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下方站着的陆家众人只是空气。
陆父陆振海站在左侧首位,穿着一身深蓝色常服,袖口的褶皱被他下意识攥得变了形。他今年刚过四十,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看向主位的眼神里,有隐忍,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 自从先皇驾崩后皇室对陆家的打压,他比谁都清楚。
陆母站在陆父身后,手里攥着块绣着兰草的帕子,指腹反复摩挲着帕角。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门口,看见陆凡进来时,帕子攥得更紧了,眼底的担忧像要溢出来 —— 她知道,这婚约一解,她的儿子在陆家只会更难立足。
“陆家主,” 主位上的使者终于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本使此次前来,是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宣读退婚旨意。”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展开时,锦缎圣旨上的龙纹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凡资质平庸,不堪匹配长公主秦无忧,今解除婚约,此后两不相干。陆家若识时务,便速速接旨,勿要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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