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把演武场的喧嚣轻轻裹住,唯有陆家后院还亮着盏昏黄的灯笼。火锅摊的灶台早凉透了,铁锅里残留的牛油凝着浅褐的印子,婉儿蹲在竹筐边,手里攥着根绣到一半的平安符,丝线却总往错处走——她指尖刚被针扎出个小红点,渗的血珠没擦,反而更紧地攥着帕子,帕子里裹着的,是下午偷听到的“毒针”二字。
“少爷。” 婉儿终于鼓足勇气,走到陆凡身边,声音比灯笼的火苗还颤,“我…… 我去给陆轩帐篷送水时,贴在帐子外听了半刻 —— 大长老跟他说‘明天决赛,左手藏好毒针,只要扎到你,半刻钟内就能让你瘫倒’,还说‘毒是黑鳞毒,库房里特有的,没人能解’。”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慌意,头顶 “恐惧值:+7” 的浅蓝气泡晃得厉害,“他们还说…… 还说就算被发现,也有大长老担着,大不了栽赃你‘先动手用邪术’。”
陆凡正帮凌绝磨剑,粗布擦过锈迹时发出 “沙沙” 声,闻言动作却没停。他能清晰捕捉到婉儿话里的颤抖,也能 “看” 到她掌心里被针扎红的印子 —— 这姑娘为了探消息,连自己受伤都没顾上。“我知道了。” 陆凡把磨亮的锈剑递给凌绝,语气平静得让婉儿愣了愣,“你别急,毒针虽狠,却不是没破绽。”
“没破绽?” 刚从外面回来的大虎正好听见,手里的柴刀 “哐当” 砸在地上,震得灶台上的陶碗跳了跳,“大哥,那可是黑鳞毒!上次李管事说,这毒见血就封喉,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陆轩的帐篷,把毒针抢过来!我跟他拼了,省得明天他耍阴招!”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练拳磨出的硬茧,“愤怒值:+6” 的橙红气泡在头顶跳得厉害,连灯笼光都被映得发暖。
“坐下。” 陆凡按住大虎的肩膀,指腹能摸到他肌肉的紧绷,“夜袭是最蠢的法子。” 他从灶台上拿起块烤硬的灵饼,掰成两半递过去,“你想,咱们要是现在闯帐篷,不管能不能抢到毒针,大长老都会喊‘陆凡赛前偷袭’—— 到时候族长就算想护着咱们,也得按族规取消我决赛资格,咱们之前赢的陆明、陆浩,不就全白费了?”
大虎咬着灵饼,腮帮子鼓得像含了石子,却也没法反驳 —— 他虽冲动,却也知道 “取消资格” 是致命的。婉儿赶紧递过碗温水:“大虎哥,少爷说得对,咱们不能中了他们的计。” 她看陆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这与之前 “只担忧” 的状态不同,是实打实的 “信服值:+5”。
凌绝靠在老槐树下,把锈剑斜挎在腰间,剑穗垂着的铜铃偶尔叮当作响。他刚绕着演武场转了圈,陆轩帐篷外的护卫比白天多了三个,全是凝气初期的修士,手里还握着带毒的弩箭。“大虎说得急,却也没说错 —— 不能等。” 凌绝开口,声音比夜色还沉,“我刚才去探了,陆轩帐篷外有暗哨,硬闯肯定不行,但咱们能‘以静制动’。” 他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着演武场的简易图,“明天决赛,族卫会站在东西两侧,大长老肯定会让他们靠近台边,万一陆轩用毒针时没人拦,这些族卫就是‘帮凶’—— 我明天会站在东侧族卫旁边,只要他们敢动,我这把剑不会让他们近你三步。”
陆凡点头,接过图纸,用炭笔在 “陆轩站位” 旁画了个小圈:“凌绝大哥盯族卫,我来盯陆轩的手。婉儿,你明天坐在看台最前排,帮我看他的袖口 —— 他藏毒针的地方肯定在左袖,只要他左手往袖口摸,你就往我这边挥三下帕子,我能看见。”
“我…… 我能行吗?” 婉儿有点慌,她怕自己看漏了,耽误了大事。
“你肯定行。” 陆凡从怀里掏出块磨光滑的鹅卵石,递给婉儿,“这石头你拿着,要是紧张了就攥紧 —— 你下午能偷听到他们的话,就说明你比谁都细心,明天只要盯着他的左手,肯定没问题。” 这是他故意用的 “安抚计”,既不让婉儿觉得被轻视,又能借着 “握石头” 的动作,让她保持冷静 —— 至于自己能通过【心念感知】提前锁定陆轩的动作。
大虎见两人都有安排,急得直拍腿:“那我呢?我总不能在台下看着吧!”
“你有更重要的事。” 陆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大长老派系的人肯定会在台下起哄,想乱我的心神 —— 你帮我盯着他们,要是有人敢扔灵豆粉、喊脏话,你就用柴刀敲看台的栏杆,声音越大越好。一来能镇住他们,二来也能帮我分散注意力,让陆轩以为我被干扰了。”
大虎瞬间来了劲,扛起柴刀就往院外走:“放心!我现在就去看台占位置,谁要是敢捣乱,我就用柴刀把他的灵豆粉袋戳破!”
可他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 “哗啦” 一声 —— 两个穿靛蓝短打的汉子从墙头上摔了下来,手里提的油布包裂开,黑褐色的火油洒了一地,溅在门槛上,散着刺鼻的味。“好啊!你们想放火!” 大虎怒吼着就冲上去,那两个汉子是大长老派系的库房杂役,锻体七层的修为,平时在库房耀武扬威,此刻却慌得像没头的苍蝇,挥着木棍就想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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