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珠在无垠星海中穿梭,其跳跃轨迹玄奥莫测,蕴含着一丝混沌本源特性,极大地干扰了命运与冥府的追踪。然而,沈清弦和墨渊都能感觉到,那如芒在背的锁定感并未完全消失,追兵仍在身后,如同跗骨之蛆。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空间跳跃,周围的星海景象开始变得诡异。璀璨的星辰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永恒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昏暗。虚空中开始漂浮着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那是死去星辰的残骸,被某种力量吸引至此,缓缓沉沦。
这里的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郁到化不开的、纯粹的“虚无”与“终结”之意。即便是沈清弦的混沌之气,在此地也感到一种天然的压制,仿佛随时可能被这无处不在的死寂同化、归于虚无。
“我们接近‘归墟’了。”墨渊站在混沌源珠内部世界的边缘,透过沈清弦幻化出的光幕看向外界,他的眼底,那归墟星璇却在此刻异常活跃起来,仿佛游子归家,带着一种如鱼得水的畅快感。“此地于我,如鱼得水。于你,却是极大的考验。”
沈清弦点头,她能感觉到。这里的规则与混沌的“生发”、“演化”几乎完全相悖。她必须时刻运转《混沌始源经》,以混沌包容之意,才能勉强抵御这股终结道韵的侵蚀。但同时,她也发现,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她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尤其是对“终末”一面的感悟,正在飞速加深。
“根据星图指示,归墟核心就在前方那片最深邃的黑暗区域。”沈清弦指向光幕尽头,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连光线和感知都被彻底吞噬。
就在混沌源珠小心翼翼地向那片核心区域靠近时——
哗啦!!!
仿佛平静的水面被巨石砸破,下方的虚无黑暗中,猛地探出一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死寂能量凝聚而成的黑色巨爪!这巨爪遮天蔽日,带着埋葬星河的恐怖气息,直接抓向混沌源珠!
“是归墟死境中诞生的魔物!”墨渊眼神一凛,非但不惊,反而露出一丝见到猎物的兴奋。他甚至没有离开源珠,只是隔着光幕,朝着那巨爪遥遥一握!
“寂灭!”
言出法随!那恐怖的黑色巨爪,在靠近混沌源珠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瓦解,构成其形态的死寂能量瞬间崩散,重新归于周围的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然而,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窝。
“吼——!!!”
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咆哮,震得整个混沌源珠都微微颤动。下方的黑暗中,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缓缓上浮。
那是一条……鱼?不,更准确地说,是一条鲲!但其身躯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星辰残骸、破碎的规则以及最精纯的归墟死寂之力凝聚而成!它的双眼是两颗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恒星残骸,巨口张开,仿佛能吞噬一个星系!
“寂灭魔鲲!”墨渊眼中精光暴涨,“没想到此地还能孕育出此等接近本源的生灵!吞了它,我的寂灭本源至少能恢复三成!”
那寂灭魔鲲显然也将墨渊和混沌源珠视作了闯入它领地的入侵者和……美味的补品!它庞大的尾巴一甩,搅动起万丈归墟死寂浪潮,朝着源珠狠狠拍来!同时巨口再次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竟要连带着源珠和周围的空间一起吞下!
“我来稳住源珠,你去对付它!”沈清弦立刻说道。她全力催动混沌源珠,九彩霞光绽放,形成稳固的屏障,抵挡那恐怖的吸力和死寂浪潮的冲击。源珠内部的雏形世界微微震颤,但终究稳固了下来。
墨渊点头,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混沌源珠之外,直面那庞大的寂灭魔鲲!
置身于这归墟死境,墨渊仿佛回到了主场。他无需刻意运转功法,周身的寂灭之力便如同沸腾般活跃起来,疯狂吸纳着周围无穷无尽的归墟死寂之气!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便超越了之前的巅峰状态!
“孽畜,成为本尊恢复的资粮吧!”
墨渊长啸一声,身形暴涨,虽不及魔鲲庞大,但其身后显化的归墟黑洞却瞬间扩张,仿佛化作了另一张巨口,散发出比魔鲲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
归墟对归墟!吞噬对吞噬!
两股同源却不同属性的力量在归墟死境中轰然对撞!没有绚烂的光影,只有最极致的黑暗与虚无在互相侵蚀、吞噬!空间成片地湮灭,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
那寂灭魔鲲虽凭借地利和庞大本体暂时不落下风,但它很快惊恐地发现,对方那个“小不点”的吞噬之力,在质量上竟隐隐压制了它!而且,对方仿佛不知疲倦,正在疯狂抽取着整个归墟死境的力量补充自身!
就在墨渊与寂灭魔鲲激战正酣之时,沈清弦通过混沌源珠,忽然感应到在战场的侧下方,那片被魔鲲庞大身躯遮蔽的黑暗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她怀中某物产生共鸣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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