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仙凡疑难病例会诊中心”的议事堂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小针站在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枚温润的玉简——里面储存的,是今日即将向三界发布的《新型功法病诊疗指南》。
“紧张了?”麻姑端着茶盏走来,声音温柔得像春日溪水,“当年我第一次发布《祝由术新解》时,手抖得差点把玉简摔了。”
小针深吸一口气,咧嘴笑了笑:“有点。总觉得……这不像是我该站的位置。”
“屁话!”华佗的大嗓门从门口炸开,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漂浮的、装满茶点的托盘,“你治好的那些病例,你写的那些方案,你不站这儿谁站?难道让老鹊来?他那张脸往台前一摆,观众都得以为要发布的是《三界十大酷刑实录》!”
扁鹊从华佗身后缓步走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若闲得慌,不如去检查一下演示法器。昨日有人看见姜炎对着那台‘全息病症模拟仪’流口水。”
“什么?!”华佗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冲,“那小兔崽子要是敢舔我的宝贝仪器,我就把他种到药田里当驱虫稻草人!”
看着华佗飞奔而去的背影,小针终于笑出了声。紧张感消散不少。
议事堂内渐渐坐满了人。除了医院各科室的代表,还有来自天庭医政司的仙官、人间医学理事会的专家、各大仙门的医修,甚至几家三界主流媒体的灵鹤记者——它们脖子上挂着迷你留影石,正一本正经地整理着羽毛。
孙思邈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他走到小针身边,低声叮嘱:“待会儿问答环节,若有尖锐问题,交给我。你只需阐述医理,莫要陷入立场之争。”
小针点点头,目光扫过台下。他看到李时珍缩在角落,正试图用一本《本草纲目》挡住自己的脸——显然,这位社恐药灵对这种人多的场合依旧过敏。小针朝他眨了眨眼,李时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腼腆而鼓励的微笑。
“时辰到。”扁鹊沉稳的声音响起。
议事堂安静下来。
小针走上讲台。今日他穿着正式的副主任仙官袍,青色的云纹在晨光中流淌着淡淡光华。他调整了一下面前那枚能放大声音的“传音螺”,清了清嗓子。
“诸位前辈,各位同修,”他的声音透过法螺传遍整个议事堂,清亮而沉稳,“今日,我们汇聚于此,不为论道,不为争名,只为解决一个日益紧迫的问题——当古老的修行遇上崭新的时代,当仙术碰撞科技,我们的身体与神识,该如何自处?”
他抬起手,议事堂中央的全息阵图亮起。光芒交织中,浮现出几个旋转的立体病症模型——一个周身缠绕着数据流光的虚拟人影,一个半边机械半边血肉的融合体,还有一个识海中闪烁着紊乱星图的修士。
“这是我们近年来接诊的,最具代表性的三类新型功法病。”小针指向第一个模型,“‘赛博仙法逻辑崩溃症’,患者多为试图将编程思维强行融入修炼体系的修士。其症状并非简单的走火入魔,而是认知底层逻辑的冲突。”
他手指轻划,模型分解,展示出患者识海中那些互相“打架”的算法符文和传统心法轨迹。“传统安神术于此无效,甚至会加剧冲突。我们研发的‘代码引导疗法’,核心不是镇压,而是‘翻译’与‘协调’——为两种逻辑体系建立一个兼容的‘中间层’。”
台下传来轻微的议论声。一位天庭仙官皱起眉:“如此说来,岂不是要鼓励修士沾染这些……奇技淫巧?”
小针还未回答,华佗已经站了起来——不知何时他已溜回座位,手里还捏着一块差点被姜炎偷吃的桂花糕。
“这位仙官,”华佗把糕点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但气势十足地说,“按您这逻辑,当年老夫发明麻沸散时,也该被骂‘鼓励患者不忍受疼痛’?医者的职责是解决问题,不是评判对错!要是您家弟子练功出了岔子,您是希望我们用老法子把他治成傻子,还是用新法子让他完好如初?”
那仙官被噎得脸色微红,正要反驳,孙思邈适时起身,笑容如春风拂面:“华主任心直口快,还望海涵。其实此事关键在于‘度’——我们并非鼓励盲目尝试,而是为那些已经‘越界’的修士,提供一条安全回归的路。这册指南中,专门有一章论述‘新型功法修炼安全边界’,正是防患于未然。”
小针感激地看了两位前辈一眼,继续说道:“第二类病例,我们称之为‘义体-灵脉融合排斥症’。”
全息模型切换。那个半机械半血肉的躯体被放大,可以清晰看到在结合处,灵力的流动如同撞上堤坝的河水,不断回旋、淤积、引发炎症。
“此类患者多因重伤或先天不足,接受了过于激进的法器植入。”小针的声音沉静,“传统思路是‘压制排斥’,但我们发现,排斥本身是身体的自卫。强行压制,隐患更深。我们的方案是——‘引导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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