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微一怔,目光从护腕移到急救包,最后落在她因紧张而微颤的睫毛上。他双手接过,指尖在与她接触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刹。
“展某,”他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为低沉柔和,“多谢安安。”
就在这时,公孙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安安此番,可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你这番‘先声夺人’,倒显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礼数不周了。”
晏安回头,看见包拯和公孙策并肩走来,闻言连连摆手:“先生言重了!”
她几乎是跑回房中,请出最后两件礼物。
晏安先是打开一个狭长的锦盒,取出一卷卷轴,走到包拯面前,神色庄重地双手奉上。
“包大人,”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带着无比的真诚,“此物,是安安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包拯深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温和的讶异,他接过卷轴,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缓缓展开。
卷轴上,是晏安亲笔所书的十二个大字,笔墨或许不如公孙策精到,但那一笔一划间,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郑重与力量:
惟愿四海清平
但求一方青天
字迹展露的瞬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十二个大字,如惊雷般落在众人心间。
公孙策眼中爆发出激赏的光芒,展昭凝视着那字迹,仿佛看到了晏安与开封府同频跳动的赤子之心。
包拯的指尖轻轻拂过墨迹,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动容,深深地看向晏安。
“惟愿四海清平,但求一方青天……”他缓缓重复,声音沉厚如钟,“好!此联,深得吾心!安安,你……懂这‘青天’二字的千钧之重。”
他珍而重之地将卷轴交给公孙策收好,随即,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物。
那并非锦盒,而是一方用深色锦缎仔细包裹的小巧物件,他于掌心揭开锦缎,露出的是一枚色泽温润、造型古雅的青田石私印。
印钮并非寻常的瑞兽,而是一只独角獬豸,象征着法律的公正与审判。
包拯将私印托在掌心,递向晏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庄重与期许:
“安安。”
“你既赠我以志,我便授你以信。”
“此印,乃本府私印,见此印如见本府。”
“日后,凡你认为于国于民有利之建言、需调动府内资源之行止,皆可钤印而行。”
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开封府属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封府上下,见印即办,不得延误!”
此言一出,满院皆静。
公孙策抚须的手顿住了,眼中是了然的震撼。
王朝四人瞪大了眼睛,他们太明白这方印代表着怎样的权力与信任。
展昭按在巨阙剑上的手微微收紧,看向晏安的目光深沉如晦。
这不仅仅是礼物。
这是一把权力的钥匙,一道绝对的护身符,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将开封府未来与她紧密捆绑的托付!
晏安看着那方獬豸钮印信,只觉得眼眶发热,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她没有推辞,因为她知道,此刻任何谦逊都是对这份信任的辜负。
她伸出双手,如同承接圣物一般,无比郑重地接过了那方温润却重若千钧的私印。
“晏安……定不负大人信重!”
她一字一顿,许下了比任何誓言都更庄重的承诺。
就在晏安郑重接过包拯的私印,心潮澎湃之际,一旁传来公孙策温和清雅的声音:
“大人授你以权柄,是许你以未来。”公孙策手持一个细长的紫檀木盒,含笑走到晏安面前,“我这份礼物,或许可助你更好地把握这个未来。”
他将木盒递出,晏安双手接过,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轻轻打开。
盒内并非金银珠玉,而是一支紫毫毛笔与一柄黄杨木戒尺。
笔,是上好的兔毫,笔杆温润。
尺,是寻常的黄杨木,却打磨得光滑无比。
晏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思索。
公孙策微微一笑,语调和缓却深意存焉:
“赠你笔,是望你永持书写之力。你的见识、你的方略,皆需借此力落于纸上,方能化为安邦定国之策。”
“赠你尺,”他目光清亮,语气转为郑重,“是望你永存度量之心。世事纷繁,尤在你手握权柄之后,更需知进退,懂分寸,明尺度。何时该行,何时当止,心中需有此尺衡量。”
他看着晏安,眼神是师长般的殷切,亦是知己般的信赖:
“望你持此笔墨,书写你的海清河晏;亦持此尺度,衡量你的万里征途。”
这份礼物,与包拯的私印形成了完美的互补与平衡。私印予她“权力”,而笔墨与戒尺则教导她如何“行使权力”——既要勇于开创,也需谨慎持重。
晏安手捧木盒,感受着这笔与尺沉甸甸的分量,深深一礼:
“先生教诲,晏安谨记于心。笔尺在侧,如先生在旁,时刻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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