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枭伏诛,尸身被大太监带回皇宫。
消息如同燎原野火,在极短时间内烧遍了皇城每个角落,引发了比断龙台之战更为剧烈的震动。
曾经显赫一时、权倾朝野的慕容家主,竟在长孙府内,于众目睽睽之下,被联手围杀!
而参与围杀的,不仅有长孙家、楚牧,竟还有苏家、北境枫玥谷,甚至传闻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到场却未能阻止!
一时间,皇城哗然,各方势力惊疑不定,暗流汹涌。慕容家这棵大树轰然倾倒,留下的不仅是巨大的权力真空,更是足以吞噬一切的仇恨漩涡。
风暴最先在皇宫深处酝酿、爆发。
凤仪殿内,一片死寂,随后是撕心裂肺的哀泣与瓷器破碎的刺耳声响。
皇后慕容氏看到胞弟冰冷僵硬的尸体被白布覆盖着抬入殿中时,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待她扑到近前,颤抖着手掀开白布,看到慕容枭眉心那一点刺目的殷红和脸上凝固的惊愕不甘时,所有的悲痛、恐惧、无助,在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恨意!
“楚牧!长孙明轩!苏擎!枫玥!还有……还有你们所有人!”皇后猛地抬起头,妆容被泪水浸花,凤目赤红,再无半分往日的端庄雍容,只剩下择人而噬的疯狂,“是你们!是你们联手害死了我胞弟!本宫与你们,不死不休!”
她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出凤仪殿,不顾宫人阻拦,一路闯向皇帝寝宫。
这一次,她没有跪地哀求,而是如同一头发狂的母兽,披头散发地冲入殿内,对着面色沉凝的皇帝嘶声力竭:
“陛下!您都看到了!他们杀了臣妾的胞弟!他们根本没把您的旨意放在眼里!那枫玥当着赵大监的面就敢下杀手!他们眼中还有皇室吗?还有您吗?慕容家就算有千般错,也罪不至被如此围杀!这是挑衅!是对皇权的挑衅!陛下,您若再不严惩凶手,臣妾……臣妾就撞死在这殿前!让天下人都看看,陛下的皇后,是如何被逼死的!”
皇帝看着状若疯癫的皇后,眉头紧锁,心中亦是恼怒。
他恼怒楚牧等人下手太快太绝,未曾给他留有余地;恼怒枫玥不给他面子,当着他的大太监杀人;更恼怒此事闹得如此之大,皇权威严受损。
但另一方面,慕容枭深夜刺杀在先,证据确凿,楚牧等人自卫反击,从法理上并无大错。
且如今慕容家倒台,长孙、苏两家隐隐有联合之势,北境枫玥谷态度不明但实力强悍,若强行严惩,恐引发更大动荡。
“皇后,冷静!”皇帝沉声道,“慕容枭刺杀在先,咎由自取。此事朕自有计较。”
“计较?什么计较?”皇后悲愤大笑,泪如雨下,“陛下是要包庇那些凶手吗?是觉得臣妾胞弟死了就死了,慕容家败了就败了,无足轻重了吗?陛下!您忘了当年我慕容家是如何鼎力支持您的吗?忘了胞弟是如何为您冲锋陷阵的吗?如今他尸骨未寒,凶手逍遥,您却说要‘计较’?好!好!既然陛下不管,那臣妾自己来管!慕容家还没死绝!本宫还是皇后!”
说罢,她竟不再看皇帝脸色,猛地转身冲出大殿,留下一殿惊愕的宫人与面色阴晴不定的皇帝。
皇后回到凤仪殿,立刻以最隐秘的方式,传召了慕容家如今唯一能在她面前说上话的核心人物——那位曾力劝慕容枭未果、如今代理家族事务的大长老。
大长老亦是老泪纵横,见到皇后,跪地便拜:“娘娘!您要为家主,为慕容家做主啊!”
皇后扶起大长老,眼中再无泪水,只剩下冰寒刺骨的恨意与决绝:“大长老,胞弟之仇,慕容家之辱,本宫必报!慕容家如今还有多少可用之力?还能调动多少资源?告诉本宫!”
大长老咬牙道:“娘娘,家族虽遭重创,产业收缩,人心离散,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各地矿场、货栈、暗桩,尚有不少忠诚死士与隐藏资源。家族宝库中,亦有些压箱底的宝物与灵石。只要娘娘肯牵头,老朽豁出这条命,也要为主家报仇雪恨!”
“好!”皇后凤目含煞,“从今日起,凤仪殿便是慕容家复仇之基石!本宫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宫中力量与人脉,你们慕容家,则需倾尽所有残存之力,不计代价,目标只有一个——楚牧,以及所有参与围杀胞弟之人!要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一场由深宫皇后与日暮世家残部共同发起的、不顾后果的疯狂报复,就此拉开序幕。仇恨的火焰,不再掩饰,直接烧向了长孙府、苏府,以及所有与楚牧相关的人。
报复来得迅猛而多样。
朝堂之上,数名平素与皇后家族有旧、或曾受过慕容家恩惠、或本就对长孙家、苏家崛起不满的官员,开始联名上书,弹劾内容骤然升级。
不再局限于“行事跋扈”“与民争利”,而是直指长孙明轩、苏擎、楚牧等人“勾结北境势力,擅动私刑,袭杀朝廷勋贵,目无君上,动摇国本”,要求皇帝严查严办,削爵夺职,以正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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