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正刻,晨钟响彻京城。秋日的朝阳透过薄雾,为皇城的琉璃瓦披上一层金纱。
澄心馆前,姬凰身着玄色国师朝服,金线绣成的禾穗与莲花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辉光。柳娘子仔细为她整理腰间玉带,低声道:
四海商行的三处仓库都已查明方位,但张垣的人看得紧,我们的人无法靠近。还有...昨夜收到密报,周明远的家眷在昨日午后突然失踪了。
姬凰目光微凝,指尖轻轻拂过袖口的莲花纹样:杀人灭口,还要斩草除根。看来这仓廪署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玄煞抱剑立于廊下阴影中,闻言淡淡道:水再深,把水抽干便是。若是抽不干,就把池子砸了。
姬凰微微颔首,望向皇宫方向:今日朝会,就是要看看这池子里,到底养着些什么妖物。
第一幕:金銮殿上的立道之战
金銮殿内,沉香袅袅,百官肃立。当姬凰步入大殿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好奇、审视、敌意,如实质般压来。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却依旧步履从容,玄色朝服在光滑的金砖上曳出沉稳的弧度。
皇帝李琰端坐龙椅,面容在珠旒后若隐若现:国师平身。青禾之行,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不敢言苦。姬凰声音清越,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青禾百姓得沐天恩,如今已能安居乐业,此乃陛下圣德所致。
一番标准的君臣对答后,不等预想中的发难者开口,姬凰却主动上前一步,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陛下,臣昨夜入京,恰逢一事,关乎朝廷法纪、官员清誉,乃至京城安定,不敢不报。
满殿皆静。连一直老神在在的宰相张垣,也微微掀起了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皇帝眉梢微动:国师请讲。
臣昨夜入城时,遭刑部缉捕司郎中郑阎无端阻拦,其人手无文书,却欲强行扣押臣之随员,并口出之言。姬凰语速平稳,却字字千钧,然,更令人心惊的是,就在臣抵达澄心馆后不久,仓廪署副使周明远,竟在家中自缢身亡,遗书自称亏空库银。
她刻意将两件事并列说出,其间逻辑,不言而喻。殿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哗然!
张垣终于出列,他面色沉痛,向皇帝深深一揖:陛下,老臣御下不严,致使郑阎鲁莽冲撞国师,甘领责罚。至于周明远...唉,老臣亦深感痛心!竟做出此等贪墨之事,以死谢罪,实乃罪有应得!老臣已责令刑部与户部联合彻查仓廪署亏空一案,定给朝廷一个交代!
他以退为进,直接将周明远定为罪臣,试图将此案定性。
姬凰却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张相言重了。郑郎中之举,或是一时糊涂。但周副使之死,时机未免太过巧合。臣入京,他身死;臣欲查仓廪旧例,他立刻亏空。这像不像是...有人急着要找一只替罪羔羊,好掩盖更大的窟窿呢?
国师此言何意?张垣身后一名御史立刻跳了出来,莫非是暗示周明远乃被人灭口?无凭无据,岂可污蔑朝廷重臣!
本宫何时说过是张相了?姬凰讶然反问,目光纯净地看着那御史,这位大人何必急于对号入座?本宫只是觉得蹊跷,提出一种可能,以供陛下圣裁。毕竟,人命关天,国库亏空更是关乎国本,若真有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难道不该一查到底,以正视听吗?
那御史被噎得面红耳赤,呐呐不能言。
龙椅之上,皇帝李琰深邃的目光在姬凰和张垣之间缓缓扫过。他需要姬凰这把刀来砍向盘根错节的旧势力,但也绝不容许这把刀彻底失控。
好了。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郑阎冲撞钦差,罚俸一年,降职留用。周明远一案,以及仓廪署亏空之事...
他略一沉吟,目光定格在姬凰身上:便由国师姬凰,牵头户部、刑部,组成三司会审,彻查此案。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一应涉案人员,无论品级,皆可先查后奏。
臣,领旨!姬凰躬身,声音坚定。她知道,这是皇帝借她的手去整顿吏治,也是一场凶险的考验。
张垣面色不变,躬身道:老臣,遵旨。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第二幕:御书房的暗流与交锋
退朝后,姬凰被单独引至御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已换下朝服,身着常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深不可测。他屏退左右,只留两个心腹太监在门外守候。
姬凰,此处没有外人,朕有话问你。皇帝李琰看着她,目光锐利,你今日在金銮殿上,可是将朕与你,都架在火上了。
姬凰神色不变,从容应道:陛下明鉴。非是臣要点火,而是火已烧至眉睫。臣不过是将其引至明处,以免烈火烹油,伤及国本。
好一个伤及国本。皇帝踱步到她面前,你可知,张垣在朝经营二十载,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仓廪署不过冰山一角。你动这里,便是动了无数人的钱袋子,他们的反扑,会如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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