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刑部大堂内外早已人声鼎沸。青铜獬豸像在晨光中泛着冷峻的光泽,三丈高的堂门前挤满了前来观审的百姓,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勉强维持着秩序。
姬凰一袭素色官袍,穿过多道戒备森严的门禁,步入堂内。只见大堂正中高坐着三位主审:刑部尚书李谨言面色凝重,大理寺卿张正则轻抚案卷,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守仁目光如炬。两侧旁听席上,六部九卿的官员们正襟危坐,太师的门生故旧们则个个面色阴沉。
带人犯太师刘文正!
随着衙役的高喝,太师被两名金甲侍卫押解上堂。虽身着囚服,发髻散乱,他的步伐却依然稳健,目光扫过堂上三位主审,最后定格在姬凰身上,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刘文正,李尚书率先开口,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姬大人指控你勾结妖道、滥用龙血朱砂、收受贿赂,你可认罪?
太师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却依然带着几分往日的威仪:老夫为官四十载,历经三朝,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这些指控,纯属诬陷!
王御史轻拍惊堂木:姬大人,你可有实证?
姬凰起身,向三位主审躬身行礼,而后取出一本用油纸仔细包裹的账册:这是从江南宿命道总坛密室中搜出的账册,上面清楚记载着,太师门生近年来共收受宿命道贿赂白银八十万两。其中,去年三月,太师门生、现任江南转运使赵德明,一次性收受白银五万两,为其在漕运稽查中行方便。
账册在三位主审手中传阅,堂下顿时响起一片哗然。赵德明坐在旁听席上,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茶盏地一声落在地上。
太师面不改色:单凭一本不知真假的账册,就想定老臣的罪?谁知这不是某些人故意栽赃陷害?
那就说说龙血朱砂吧。姬凰又取出一份用金线装裱的档案,根据皇史宬记录,去年中秋,太师以祭天为由,申请调用龙血朱砂三钱。但实际上...
她故意顿了顿,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才继续说道:太师府上的管家刘福,在同一时间在城南黑市,通过地下钱庄永利号,出售龙血朱砂五钱。经查,这五钱朱砂分别卖给了三个不同的买主,其中就包括宿命道在京城的分坛。
太师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自镇定:这...这是有人栽赃!定是那管家背主忘义...
是吗?姬凰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用丝绸包裹的玉佩,那请太师解释一下,为何在你府上密室中,不仅搜出了与靖王往来的密信,还发现了这个?
她缓缓展开丝绸,一枚通体血红、散发着诡异幽光的玉佩呈现在众人面前。当玉佩暴露在空气中时,堂内烛火瞬间变成幽绿色,玉佩中仿佛有无数孩童的冤魂在哭嚎挣扎,离得最近的几个衙役当场呕吐不止。
这是...张寺卿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
血魂玉,姬凰沉声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以童男童女心头血炼制,是极其恶毒的邪术法器。经查,去年京城失踪的十七名孩童,都与这枚玉佩有关。
太师浑身一颤,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堂外围观的百姓发出愤怒的呐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肃静!李尚书连拍惊堂木,待堂内稍静后,沉声道:刘文正,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太师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他环顾四周,昔日门生故旧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唯有姬凰平静地与他对视。
罢了...太师长叹一声,突然用染血的手指在身前虚画,一个诡异的黑色莲花图案在空中一闪而过,他们在看着...黑莲绽放之时,就是...
话未说完,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黑血喷涌而出。那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的腐蚀声,冒出缕缕青烟。
快拦住他!姬凰急道,却为时已晚。
太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具漆黑的干尸。堂内顿时弥漫开一股腐臭的气味,几个官员忍不住掩鼻后退。
衙役颤抖着上前探查,回报:大人,他...他服用了某种剧毒。
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姬凰凝视着地上那个渐渐消散的黑莲图案,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普通的自杀,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灭口。
退堂后,姬凰一行人回到净土司,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太师就这么死了?林枫不甘地捶了下桌子,他背后肯定还有人!那黑莲图案是什么意思?
周清韵整理着从太师府搜出的证物,轻声道:大人,我在太师的密信中,发现了一些蹊跷。
她取出一封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密信,指着上面的印章:你看这个印章,虽然模仿得很像,但靖王生前用的昆仑玉印章,在字的最后一笔有个细微的缺口,这个却没有。
她又取出几封不同时期的密信:这些密信的笔迹虽然相似,但书写习惯有细微变化。比如这个字的写法,有时带钩,有时不带,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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