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青阳城的断壁残垣。宋明轩蜷缩在护城河的阴影里,肋骨断裂处传来阵阵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胸腔里搅动。他怀里紧紧揣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这是他三天来唯一的食物。
“哟,这不是宋家的‘废物少爷’吗?怎么沦落到跟野狗抢食了?” 戏谑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暮色而来。
宋明轩猛地抬头,看见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为首的正是青阳城主的儿子赵阔。赵阔脚边跟着两条恶犬,猩红的舌头舔着獠牙,涎水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
“赵少,您看他那怂样,怕是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吧?” 旁边的跟班甩着手里的折扇,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宋明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三年前,他还是宋家最受期待的嫡子,可觉醒灵根那天,测灵盘上连一丝微光都未曾亮起 —— 他竟是百年难遇的 “无灵根” 体质,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废物” 的标签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身上。父亲当众宣布将他逐出族谱,母亲偷偷塞给他一袋银币后,再也未曾露面。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仆从、朋友,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最刻薄的嘲讽者。
赵阔缓步走到他面前,锃亮的靴子碾过宋明轩掉在地上的麦饼,发霉的碎屑粘在鞋底,被碾成一团黑泥。“听说你那死鬼老爹已经把宋府卖了,现在整个青阳城,怕是再没人记得你这号人物了。”
宋明轩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想起三天前,赵阔带人堵在巷子里,抢走了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袋银币,还打断了他的肋骨。理由很简单 —— 他看上了宋府后院那棵三百年的银杏树,而宋明轩,是唯一可能碍事的人。
“怎么不说话?” 赵阔蹲下身,用折扇挑起宋明轩的下巴,语气轻佻,“听说素女宗在招矿工,只要是个男人就收,哪怕是你这种废物。不过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恶意像毒蛇一样,“我听去过的人说,那地方的灵气是女人的仙酿,却是男人的毒药,进去的没一个能活过十年。”
宋明轩的心猛地一跳。素女宗的名字他听说过,那是南域最神秘的宗门,全宗上下皆是女子,个个容貌绝世,修为高深。只是从未听说过他们招收男弟子,更别说矿工了。
“怎么?动心了?” 赵阔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扔在宋明轩脸上,“刚好,我这里有张招矿工的告示。你要是敢去,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宋明轩颤抖着捡起告示,泛黄的麻纸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字:“素女宗招灵石矿工百名,男女不限,包吃住,月俸十块下品灵石。注:矿场灵气特殊,男子慎入。”
十块下品灵石!宋明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哪怕是最低阶的修士,一个月的用度也不过五块下品灵石。他猛地抬头看向赵阔,却见对方眼里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怎么?怕了?” 赵阔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也是,那地方可是男人的地狱。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两条恶犬突然狂吠起来,朝着宋明轩猛扑过去。他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却听见 “嗷呜” 两声惨叫,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手里的柴刀还在滴血,两条恶犬已经倒在地上,喉咙处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的眼睛很大,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正冷冷地盯着赵阔:“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受伤的人,算什么本事?”
赵阔显然没把这个乡下丫头放在眼里,怒喝道:“哪来的野丫头,敢管小爷的事?” 说着就挥拳打了过去。
少女身形一晃,像片叶子般避开拳头,柴刀顺势划过赵阔的手腕。只听 “噗嗤” 一声,鲜血喷涌而出,赵阔的惨叫响彻夜空。
“你…… 你等着!” 赵阔捂着流血的手腕,带着跟班狼狈逃窜,连地上的恶犬尸体都顾不上了。
少女收起柴刀,转身看向宋明轩,眉头微微皱起:“你伤得很重,再不去治,会死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这是我家祖传的伤药,或许能帮你。”
宋明轩接过油纸包,入手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他抬头看向少女,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已经转身要走。
“等等!” 宋明轩急忙喊道,“姑娘,谢谢你。还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像山涧的清泉:“我叫林婉儿。你要是想去素女宗,就沿着城南的古道一直走,七日后在山脚下集合。” 说完,便消失在暮色中。
宋明轩握着油纸包,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赵阔说的是实话,素女宗的矿场绝对是九死一生之地。可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留在青阳城,只会被赵阔等人折磨致死;离开这里,以他的体质,在残酷的修炼界更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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