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曹军伏兵出击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狞笑,穿透风雪与喊杀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北军死士的耳中。几乎是同时,北面、东面,原本寂静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点燃的火把和反射着火光与雪光的兵刃!夏侯渊、曹洪、乐进三将率领的三万伏兵,如同三张巨大的死亡之网,从三个方向朝着乌巢合拢而来!
刚刚完成焚粮壮举,正欲向西门突围的陷阵营,以及正在外围试图接应的张辽骑兵,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结阵!圆阵防御!”高顺的声音依旧沉稳如铁,没有丝毫慌乱。根本无需过多命令,身经百战的陷阵营在听到号角声的瞬间,便已本能地收缩队形,盾牌手在外层层叠叠构筑起一道环形盾墙,长枪手从盾牌缝隙中探出密密麻麻的枪林,弓弩手居于内围,冷静地搭箭上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瞬息而成,仿佛一个瞬间长满了尖刺的钢铁堡垒!
而张辽率领的五百骑兵,此刻也陷入了东面曹洪、乐进部的拦截之中。
“张文远!拿命来!”曹洪一马当先,挥刀直取张辽,乐进则指挥步卒从侧翼包抄,试图将这支骑兵彻底吞没。
“兄弟们!随我破敌!”张辽面无惧色,长枪一抖,迎向曹洪。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必须为高顺的陷阵营争取时间,打开缺口!五百骑兵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与数倍于己的敌军绞杀在一起,雪地被马蹄和鲜血染成一片泥泞的暗红。
然而,实力的差距是悬殊的。夏侯渊的主力一万精锐,并未过多理会外围的张辽骑兵,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那支焚毁了乌巢粮草、如同插在曹操心口的尖刀——陷阵营!
“放箭!”夏侯渊冷酷地下令。
刹那间,如同飞蝗般的箭矢,从北面遮天蔽日地射向陷阵营的圆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同暴雨打在铁皮上,不绝于耳。尽管陷阵营盾牌坚固,铠甲精良,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雨覆盖下,仍旧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圆阵开始出现细微的松动。
“不要乱!稳住!”高顺身先士卒,屹立在阵型最前方,手中长枪舞动,将射向要害的箭矢磕飞,他那沉稳如山的身影,就是整个陷阵营的精神支柱。
箭雨过后,便是步卒的冲锋!
“杀!攻破此阵,鸡犬不留!”夏侯渊麾下的曹军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向陷阵营的钢铁圆阵。长矛、刀剑、重斧,疯狂地撞击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刺!”高顺一声令下。
“哈!”圆阵中,无数长枪如同毒蛇出洞,从盾牌缝隙中猛地刺出,将冲在最前的曹军士卒捅穿、挑飞!陷阵营的配合妙到毫巅,刺击、回收、盾牌格挡、后排补位,如同一个精密而高效的杀戮机器,任凭曹军如何冲击,圆阵岿然不动,阵前很快便堆积起一层曹军的尸体。
但陷阵营的伤亡也在持续增加。他们再精锐,也是血肉之躯,面对数倍敌军无休止的猛攻,体力和精神都在飞速消耗。圆阵的范围,在被迫一点点缩小。
另一边,张辽与曹洪激战正酣。曹洪武艺不俗,加之兵力优势,渐渐占据上风。张辽左冲右突,枪法虽精妙,却难以摆脱纠缠,麾下骑兵更是死伤惨重。
“文远!向我看齐!”高顺在圆阵中看到张辽处境危急,怒吼一声,指挥圆阵开始艰难地、缓慢地向着张辽骑兵的方向移动,试图接应!
“想跑?没那么容易!”夏侯渊看出了高顺的意图,立刻调动兵力,加强侧翼攻击,同时命令弓弩手持续进行压制性射击。
“噗!”一支冷箭穿透人群缝隙,射中了高顺的肩胛!他闷哼一声,动作微微一滞,险些被一名曹军校尉的长矛刺中,幸亏身旁亲卫拼死挡下。
“将军!”
“无妨!”高顺一把折断箭杆,任由鲜血浸透战袍,眼神依旧冰冷如刀,“继续向前!接应张将军!”
陷阵营爆发出最后的潜力,如同一个浑身浴血却永不倒下的巨人,顶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硬生生在曹军的人海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缓慢而坚定地靠近张辽骑兵的方向。
张辽见状,精神大振,奋起余勇,一枪逼退曹洪,大喝道:“兄弟们!向高将军靠拢!”
残存的一百余骑兵奋力冲杀,终于与移动过来的陷阵营圆阵汇合一处!
然而,汇合并不意味着安全,反而意味着他们被彻底包围了。夏侯渊、曹洪、乐进三部人马,已经完成了合围,将这一千二百死士(此时已不足八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在乌巢营外的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地上。外围是燃烧的粮仓和混乱的乌巢守军,内圈是虎视眈眈的三万曹军伏兵!
张辽与高顺背靠背站立,两人皆浑身浴血,气喘吁吁。张辽的坐骑已经战死,高顺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他们环顾四周,入眼皆是敌军狰狞的面孔和如林的刀枪。
“伯平,看来今日,你我要在此地,马革裹尸了。”张辽抹去脸上的血污,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并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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