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裳戴着那副诡异面具，一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云骑军新兵专用的练武场。
面具覆在脸上，一种奇异的冰凉感渗透皮肤，她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脑子里恶作剧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嘿嘿，看看今天谁运气好，能收到本姑娘的‘特别问候’。”
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嗓音透过面具带上了几分空灵的回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又好玩。
她躲在一排兵器架后面，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场上正在挥汗如雨的新兵们。
很快，她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看起来格外认真、一丝不苟地重复着基础劈砍动作的年轻狐人小伙。
素裳屏住呼吸，瞅准他收势回气的瞬间，像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后，然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同时用那带着回响的嗓音在他耳边“哇！”地大叫一声。
那狐人新兵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中训练用的木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惊恐地回头，正对上那张似笑非笑、色彩斑斓的鬼脸。
“妈呀！鬼啊！”
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煞白。
“哈哈哈——！”
素裳得意地大笑起来，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快感，这种感觉比平时练武打赢了还要畅快。
“笨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她故意用变调的声音说道。
那狐人新兵惊魂未定，仔细辨认了一下身形和声音，才颤声道：“是……是李师姐？”
“猜对啦！奖励你再被吓一次！”素裳玩心大起，作势又要扑上去。
那新兵吓得抱头鼠窜，引得周围几个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新兵也忍俊不禁，练武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又活跃。
初战告捷，素裳更加兴致勃勃。她因为面具带来的些许气息遮掩，但是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潜行功夫进步了，开始在练武场里神出鬼没。
时而突然从沙包后面探出鬼脸，时而在对练的两人中间一闪而过，时而用怪声干扰别人冥想……一时间，原本纪律严明的练武场鸡飞狗跳，惊呼声和无奈的笑声此起彼伏。
素裳完全沉浸在这种“找乐子”的快乐中，感觉自己就像戏文里捉弄书生的狐仙，潇洒又自在。
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开始编造一些简单的、带着戏谑意味的低语，趁着吓唬人的时候说出来。
“你的剑法破绽在左肋哦~”“小心晚上睡觉被子变重~”
搞得新兵们人心惶惶，又觉得哭笑不得。
玩闹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素裳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她摘下面具，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积压的修炼压力都随着这一通胡闹释放了出去。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将面具随手塞进怀里，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刚踏进院门，就看见母亲秦素衣正抱着双臂，站在庭院中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素裳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虚，脸上却挤出笑容：“娘，我回来啦！今天练功可努力了！”
秦素衣没有理会她关于练功的说辞，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上下扫视着素裳，最后停留在她微微鼓起的衣襟上。
“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秦素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拿出来。”
素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磨磨蹭蹭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张面具。“就……就是一个面具嘛，看着好玩，我从哥哥那里拿来的……”
果然素裳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天真烂漫的她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秦素衣伸出手，素裳不情不愿地将面具递了过去。面具一入手，秦素衣的眉头就微微蹙起。
她指尖拂过面具那非金非木的材质，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极其隐晦、却本质极高的奇异波动，这波动带着一种纯粹的、追求混乱与欢愉的意味。
“这东西……”秦素衣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不是凡物。上面沾染着……‘欢愉’命途的气息，而且位阶不低。”
她看向素裳，语气严肃，“你从哪里拿的？说实话。”
在母亲洞察一切的目光下，素裳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就是……就是从哥哥床头柜上拿的……我问他了，他睡着前答应给我的！”
她赶紧补充，试图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可是李素智这下课就要倒大霉了。
“李素智！”秦素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涌上怒意。
这个养子，写些离经叛道的书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这种来历不明、明显带着神只印记的东西随便放在家里？还让素裳沾上了？
“你在这里等着。”秦素衣对素裳吩咐了一句，转身便朝着李素智的房间走去，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面具。
房间里，李素智还在呼呼大睡，梦里正跟新书主角那过于正直的性格搏斗得精疲力尽。
突然，他感觉身上一凉，被子被人猛地掀开，紧接着耳朵传来一阵剧痛。
“哎哟喂！”他惨叫一声，彻底清醒，只见养母秦素衣正一脸寒霜地站在床边，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将那张该死的阿哈面具几乎怼到他脸上。
“李、素、智！”
秦素衣一字一顿，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欢愉’星神的东西带回家？还让素裳拿去胡闹？！”
李素智捂着发痛的耳朵，看着近在咫尺的、仿佛在嘲笑他的面具，又看了看门外探头探脑、一脸“不关我事”的素裳，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完了！乐子神的债主，和武力值爆表的家长，同时找上门了！这比被一万个读者寄刀片还要可怕！
李素智：家人们，觉得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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