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利没有去管林砚的表情失控,他将自己西装脱了下来,递到了林砚的手边:“你摸摸,你应该比我懂这些。”
稍有些麻木的手指搭上西装内衬,那微凉、硬挺的触感和他摸了十几年的那些面料截然不同。林砚的指尖顿了顿,指腹反复层过那层特殊材质,眼里显示茫然,随即浮起一丝困惑:“这不是面料。”
“老霍珀说这是什么...碳化硅圆片,陶瓷基质伴同层压材料什么的,反正是用来防弹的。”
林砚抬手抓了抓西装下摆,因为用力,导致他的额前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骨头中传来的痛感让他现在无法发力,但他还是将西装夹在了手中。他能清晰感觉到这材料下隐藏的厚重感,比普通西装沉了不少,连带着柔韧度都打了折扣。
他的视线落在了西装内衬中的手工痕迹,这都是老爹一个人在内间中自己一针一针缝出来的。很漂亮的针脚,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老爹缝的从来不止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
“我记得老霍珀写过笔记,他说这是怕他哪天出了意外,你没学全的时候给你用的。”
“老爹...”林砚的声音轻轻颤了一下,摩挲着西装的手顿了顿。眼眶突然就热了,喉间一股酸意涌出,他赶紧垂眼转移视线,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砸在了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韦斯利重新拿起了碗,舀起一勺白粥递到了林砚的嘴边:“吃完,然后好好休息。温斯顿可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躺着。”
林砚张着嘴,机械地咽下白粥。满满的一大碗见了底,他舔了舔嘴唇,伟力依旧空空的,可心里那片混沌却像是被热粥温开了些,脑子清明了不少。他望着韦斯利收拾碗筷的动作,眼里还残余着些许刚醒时的怔,却多了些想弄清一切的迫切。
看着无所事事又毫无困意的林砚,韦斯利想了想拨通了床头电话的内线。
“卡戎,是我。帮我准备一个轮椅。对,给林砚用的。”
通话挂断得很快,林砚的眼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声音还带着点哑,毕竟他才刚将那股想要哭喊出来的冲动压了下去:“给我准备轮椅做什么?”
他现在连下床都难,出去能做什么?
“你应该向卡戎学学,有的时候别有那么多的问题。”韦斯利看向他:“带你出去逛逛。光和你说,你是记不住太多的。只有真的去见一见才能明白,你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哪怕见不到太多,但只有一角也足够了。”
卡戎很快推着轮椅过来,和韦斯利一起把林砚扶上去固定好。林砚坐在轮椅上,被石膏固定的手怎么放都感觉不对劲,就只能耸在两旁。不过,他还是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即将看到了一角,会和他过去二十四年的生活差多远。
“大陆酒店共17层,最上面的两层是特殊套房和温斯顿先生的办公室,地下一共三层,酒吧在负一层,剩下两层是不可进入区域。可供居住区为第3层至第15层。”韦斯利推着轮椅,卡戎在一旁讲解着纽约大陆酒店的布局与一些特殊规则。林砚听得很认真,眼神跟着卡戎的手势绕过走廊的标识,偶尔点点头,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中。
韦斯利推着轮椅,卡戎走在轮椅的旁边,三人穿过铺着暗纹地毯的走廊,脚步声被地毯吸的很轻。直到电梯门缓缓打开,卡戎顿了顿,用他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开口,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提议:“是先去见见‘侍酒师’,再去见见我们的‘酒保’?还是...”
话没说完,韦斯利已经懂了。他低头看向轮椅上的林砚,少年怔仰着头,眼神里满是茫然,显然他没有听懂卡戎口中的‘黑话’。
韦斯利勾了勾唇角:“先去见侍酒师吧。这些都是黑话,等你见到你就懂了,比我空说一百句都明白。”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但你得记着,毕竟不是每个服务站都像这样藏在大陆酒店里。”
林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牢牢抓住‘黑话’两个字,心里却更迷糊了。侍酒师、酒保听着都是和酒有关的,为什么会和服务站扯上关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经扣在了石膏之上,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个陌生世界中的一切,既有着紧张也有着期待。
电梯降到一层,门刚打开,卡戎便率先迈步,沿着走廊走向餐厅方向。餐厅里人还很少,有两名在擦拭餐桌的侍者,见卡戎过来,只是微微点头致意,显然都习惯了他带着人走‘特殊路线’。
卡戎径直走向餐厅角落,推开了那扇挂着‘藏酒间’木牌的门,根本不需要进去,尽在外面视线穿过木门就能看到,那一排顶天立地的藏酒展柜,其中的名酒不计其数,可有一些酒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但他觉得能放在这里的酒,他肯定有着他的价值。
卡戎走进其中,走到了左数第三列的展柜旁,将手搭在了上面微微用力,随着咔的一声,一阵风铃声响起。
林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被卡戎推开的暗门,一股淡淡的金属味扑面而来,和这里的酒香截然不同。林砚向着里面探头望去,眼睛一下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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