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夜,总是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黏腻。
望龙门看守所出了大事,把整个军统山城站的脸都给抽肿了。
行动队队长齐思远,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站长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否则所有相关人等,一律严惩。
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倒霉蛋。
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齐思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许忠义。
这个总务科的家伙,不仅因为负责看守所的后勤维护工作,天然地跟这次事件扯上了关系,更重要的是,他还不知死活地天天跑去纠缠顾雨菲。
公仇私怨,正好一起算。
“都给我精神点!”
齐思远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行动队队员,几脚踹开一扇老旧的院门。
许忠义的家。
睡梦中的许忠义被巨大的踹门声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齐……齐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
许忠义吓得魂都快飞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齐思远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一挥手。
“带走!”
两个队员粗暴地将许忠义从床上拖下来,连衣服都不让他穿好,直接架着就往外走。
“哎哎哎!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许忠义还在徒劳地挣扎叫喊。
审讯室里,一桶凉水兜头浇下。
许忠义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看着面前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齐思远,心里又惊又怒。
“齐思远!你到底想干嘛!我犯了什么法,你要这么对我!”
“犯了什么法?”齐思远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望龙门看守所的事情,你不知道?”
许忠义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强硬道:“看守所出事,关我一个总务科的人什么事?我就是个管后勤的!”
“管后勤的?”齐思远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看守所后山那条废弃的排污通道,是不是归你负责维护?”
许忠义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次的匪徒,就是从那条通道潜进去的。”齐思远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关不关你的事?”
许忠义的脑子嗡的一下。
那条通道……他当初为了从经费里捞点油水,根本就没按规定彻底封死,只是随便找人砌了几块砖堵上。
这事,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许忠义瞬间煞白的脸,齐思远知道,自己抓到要害了。
“你偷工减料,玩忽职守,导致匪徒潜入,你说,这个责任,你担不担得起?”
许忠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完了。
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带下去,好好伺候。”
齐思远冷漠地挥了挥手,不再看瘫软如泥的许忠义一眼。
搞定了许忠义,齐思远心里的火气却还没消。
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任平生。
那个对他的人拔枪的家伙。
上次让他侥幸躲了过去,这次,看守所这么大的案子,正好是个机会。
档案室,是情报汇总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
以配合调查的名义,把他也抓回来。
就算查不出什么,折腾他一番,也能出一口恶气。
“去档案室!”
齐思远带着人,又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军统大楼的另一侧。
……
档案室里,任平生正悠闲地翻看着一份旧档案。
对他来说,这些尘封的卷宗,比跟那群勾心斗角的同事打交道有意思多了。
门,被人粗暴地撞开。
齐思远带着他那帮手下,一脸煞气地闯了进来。
“齐队长,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任平生放下卷宗,抬起眼皮,语气平淡。
“任平生,少给我装蒜!”齐思远恶狠狠地盯着他,“望龙门看守所出了事,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任平生心里门儿清。
配合调查是假,找茬报复是真。
这家伙,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配合调查?”任平生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可以。不过,请齐队长出示站长或者戴老板的手令。”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章。
“按照规矩,我的级别比你高。没有手令,你无权对我采取任何强制措施。”
齐思远脸色一僵。
他当然没有手令,他就是想借题发挥,先斩后奏。
“少拿级别压我!”齐思远恼羞成怒,“现在是紧急情况,一切从权!我怀疑你跟匪徒有勾结,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给我抓起来!”
他猛地一挥手。
两个行动队员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任平生眼神一冷,右手下意识地就摸向腰间的枪套。
他可以忍,但不代表他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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