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莉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夜色：夜莺死前一周，曾给我发过一条加密信息，说她在调查。
影卫王龙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心跳同步。
餐厅角落的老式座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时间仿佛被拉长。
万氏集团内部的秘密安保组织，直接听命于影子决策层万莉的指甲陷入掌心，我父亲...不，万德根本控制不了他们。
玻璃窗映出王龙紧绷的下颌线。
服务生端着银质咖啡壶走来，他抬手示意不需要，目光始终锁定万莉微微颤抖的睫毛。
继续说。
夜莺发现了影卫与三年前那起并购案的关联。万莉突然抓住王龙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查到影卫在境外有训练基地，用的都是——
窗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
王龙本能地扑倒万莉，几乎在同一时刻，餐厅的落地窗爆裂成无数碎片。
一颗子弹嵌入他们身后的橡木墙板，炸开碗口大的木屑。
狙击手！王龙拽着万莉匍匐前进，手背被玻璃划开一道血痕。
第二颗子弹击碎水晶吊灯，黑暗如潮水般淹没整个餐厅。
停车场里，王龙将万莉塞进一辆黑色路虎。后视镜中，三个黑影正快速逼近。系好安全带。他猛踩油门，轮胎在沥青路面擦出刺鼻的青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王猛发来的定位地图上，一个红点正在城北废弃工业区闪烁——那是夜莺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踪？万莉死死抓住车门扶手，声音因颠簸而断断续续。
王龙没有回答。
后视镜里，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轿车如影随形。转过第三个弯道时，他故意放慢车速，在灰色轿车逼近瞬间猛打方向盘。
金属碰撞的巨响中，路虎右侧后视镜化作碎片，但灰色轿车失控撞进了路边五金店。
工业区的铁门锈迹斑斑。
王龙熄火下车，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万莉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别进去！影卫的格斗术都是——
破空声从头顶袭来。
王龙侧身翻滚，一根精钢甩棍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蒙面人身着战术服，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军中格斗术特有的狠辣。
第三招时，王龙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肘击角度——和他在特种部队时的教官如出一辙。
你是谁？王龙格挡住袭向咽喉的手刀，反手一记擒拿。
对方像泥鳅般滑脱，袖口寒光一闪。
匕首擦着王龙颈动脉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远处传来警笛声。
蒙面人突然撤退，翻越围墙时从口袋掉出什么。
王龙弯腰拾起——青云商会的铂金会员卡，边缘刻着编号。
万莉不见了。
回程路上，王龙反复摩挲那张金属卡片。手机亮起，李丽发来的消息躺在通知栏：明天上午十点，万德要召开临时董事会。
紧接着是王猛的第二条情报：查过了，青云商会本月有七次秘密会面，地点都在海悦酒店1809房。
雨点开始敲打车窗。
王龙拨通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嗓音：猎鹰？
教官，我想请教一个肘击动作。王龙盯着后视镜里自己流血的眼角，就是您当年教我们的那招断喉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明天下午三点，烈士陵园。
雨水冲刷着挡风玻璃，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王龙突然猛踩刹车——前方十字路口，万莉那件米白色风衣正在雨中飘动，像一面投降的白旗。她站在一家花店门前，手里捧着新鲜的白玫瑰。
王龙悄无声息地靠近，听见她对着手机说：目标已接触，但出现了意外变量...是的，就是当年那个漏网之鱼。
花店玻璃映出王龙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后退几步，拨通王猛电话：我要青云商会所有7号会员的资料，特别是与军方有关联的部分。
挂断后，他给李丽回复信息：董事会前我需要见你，关于三年前被掩盖的那起。
雨越下越大。
王龙站在阴影里，看着万莉将白玫瑰放在路边长椅上。当她转身离去，他走过去拾起花朵——花茎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在雨中泛着冷光。
这不是悼念，是某种信号。
而青云商会的会员卡在他口袋里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白玫瑰的冷香混着雨水的腥气，钻入王龙的鼻腔。
金属丝在指尖冰凉，如同蛇信。
他轻轻捻了捻，质地坚韧，绝非普通装饰。
悼念？
不，这更像是一种宣告，或者警告。
万莉，这个刚刚还与他共历生死的女人，此刻在他眼中变得陌生而危险。
“意外变量”……“漏网之鱼”……这些词语像毒刺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
她到底是谁？
夜莺的死，影卫的追杀，青云商会的卡，还有这带着金属丝的白玫瑰——这一切，万莉似乎都身处其中，甚至可能……是主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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