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排档的遮阳棚是那种最常见的蓝白条纹布,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有些发烫,边缘垂下来的塑料穗子蔫头耷脑地耷拉着。棚子底下支着七八张塑料圆桌,桌面被酱油渍、油渍浸得发亮,像是裹了层琥珀色的壳。我们这桌刚坐下,张姐夫就掏出手机对着海面拍:“你看这水蓝的,跟块大玻璃似的。” 海风从棚子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咸腥味,吹得孙萌萌额前的碎发飘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捋着头发,发梢扫过鼻尖,痒得她打了个喷嚏。
凌云挨着陈雪坐下时,塑料椅发出 “吱呀” 一声呻吟,像是不堪重负。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袖,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麦色,静脉隐约可见。他假装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纸巾,指尖触到滚烫的地面时,脚心涌泉穴忽然像被温水泡过似的,微微发胀 —— 地面下的地脉灵气正顺着水泥缝往上冒,混着沙滩上细沙的土腥味,顺着他裸露的脚踝往经脉里钻。
“菜单来了!” 穿蓝围裙的服务员把塑封菜单往桌上一放,菜单边角卷着毛边,封面印着的 “海鲜大排档” 五个字褪了色,露出底下的白茬。孙萌萌一把抢过去,手指在菜单上戳来戳去:“椒盐皮皮虾!这个必须要,上次在视频里看别人吃,馋得我半夜起来找零食。” 她指尖划过 “蒜蓉粉丝蒸扇贝” 时顿了顿,转头冲赵晓冉眨眼睛,“你最爱的,来两打?”
赵晓冉凑过去,发梢扫过菜单上的油星子,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捻了捻,指尖沾了点黏糊糊的油渍:“要不先来一打吧,吃不完浪费。”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瞟向了菜单背面的波士顿龙虾,那图片上的龙虾张着大钳,红得发亮,旁边标着 “时价” 两个字。
李姐把菜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老花镜滑到鼻尖上,她用手指点着菜单:“和乐蟹要母的,三斤够不够?我听本地人说,母蟹的黄像流心蛋黄似的,挖着吃最香。” 她抬头冲服务员喊,“再要个清蒸石斑鱼,要两斤左右的,太大了肉柴。”
“马鲛鱼呢?” 陈雪翻到下一页,指尖在 “香煎马鲛鱼” 那行字上顿了顿,“我爸说马鲛鱼要趁新鲜吃,煎得外焦里嫩,配着柠檬汁特解腻。” 她转头看凌云,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你要尝尝吗?”
凌云正看着邻桌刚端上来的白灼虾,那些虾个个都有手掌长,虾壳透着青灰色,在盘子里弯着腰,像是睡着了。在他眼里,无数银白色的光点正从虾身上往外飘,那是水行灵气,带着海水的清冽。他收回目光,笑了笑:“都好,你们点就行,我不挑。” 说话时,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每个人倒了杯茶,指尖碰到茶杯的瞬间,劳宫穴轻轻一颤,邻桌飘来的灵气便顺着杯沿钻进他掌心,像条小蛇似的往胳膊里游。
服务员记完菜转身走时,塑料拖鞋在水泥地上蹭出 “沙沙” 声,凌云眼角余光瞥见他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圆珠笔,笔帽上的漆掉了一块。就在这时,百会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头,阳光正好从遮阳棚的破洞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小块光斑 —— 那光斑里藏着无数金色的阳气,正争先恐后地往他头顶钻,顺着天灵盖往下淌,流过颈椎时,把坐飞机攒下的僵硬感冲得烟消云散。
第一道菜上来的是椒盐皮皮虾,红通通的堆在白瓷盘里,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白色的芝麻。皮皮虾个个都有小臂长,虾壳被油炸得酥脆,边缘泛着焦黄色。孙萌萌不等盘子放稳,就伸手抓了一只,指尖被烫得 “嘶嘶” 吸气,也顾不上吹,直接凑到嘴边啃。虾壳裂开的瞬间,一股咸香混着麻味窜出来,她眯着眼睛嚼了两口,虾肉嫩得像豆腐,带着点微微的辣,从舌尖一直鲜到胃里。
“好吃!” 她含着虾肉含糊不清地说,另一只手已经抓起第二只,“比我妈网购的冷冻皮皮虾鲜一百倍!” 虾壳被她吐在骨碟里,堆成小小的一座山,指尖沾着的椒盐粒被她下意识地舔掉,舌头一卷,连带着嘴角的芝麻都卷进嘴里。
凌云端着茶杯慢慢喝着,目光看似落在海面上,实则全身的穴位都在高速运转。百会穴像个漏斗,把阳光里的阳气源源不断地吸进来;涌泉穴像块海绵,把地面下的地脉灵气一点点攒起来;劳宫穴最是活跃,桌上飘来的皮皮虾灵气、刚端上来的扇贝灵气、远处后厨飘来的葱姜灵气,都被它一股脑揽进怀里。这些灵气在他体内打着转,石斑鱼的灵气是银白色的,像小溪似的在血管里流;和乐蟹的灵气是橙红色的,像团小火苗似的在丹田处烧;皮皮虾的灵气带着点金色,混着椒盐的麻味,在四肢百骸里窜,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都逼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丹田越来越烫,像揣了个小太阳,经脉被灵气撑得鼓鼓的,舒服得想叹气。就在这时,一缕淡金色的灵气从他指尖飘出去,悄悄落在陈雪的筷子上。陈雪正夹着一块马鲛鱼,那鱼肉煎得两面金黄,边缘微微卷起,上面挤了点柠檬汁,黄澄澄的汁液顺着鱼肉往下淌。她本来想小口抿,可鱼肉刚碰到舌尖,眼睛突然亮了 —— 那鱼肉嫩得像要化在嘴里,柠檬的酸把海鲜的鲜勾得淋漓尽致,一点腥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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