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所谓的“铁证”出现之前，他无法说服任何人。这台庞大而严密的国家机器，有着它自己的、不容被任何个人意志所动摇的运转法则。
而这份无力感，很快，就被一份新的报告，转化为了更深的……困惑。
他的助手快步走来，低声汇报道：“赵老，我们的海外情报小组刚刚传来消息，他们侧面询问了我们在华尔街最高层的一些‘朋友’，包括几大投行的高级合伙人，没有任何人，听说过所谓的‘均衡理事会’。就好像，这个组织只存在于……陈默一个人的脑子里。”
深夜，老赵独自一人，坐在那间空无一人的金融作战室内。
他面前的巨幅屏幕上，正以热力图的形式，显示着全球资本的实时流动。每一秒钟，都有数以千亿计的资金，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市场之间，悄无声息地穿梭。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试图从这片由数据构成的、看似平静的汪洋大海之中，找出陈默口中那场足以掀翻一切的……风暴之眼。
但……没有。
一切正常。
泰铢的远期外汇市场，波澜不惊。曼谷的股市，稳中向好。甚至连那些最敏感、最神经质的对冲基金，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仓位调动。
整个世界，都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在巨大的现实证据和飘渺的个人直觉之间，老赵的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
终于，他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拨通了那条通往上海的专线。
“陈默。”
老赵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疲惫与决断。
“口说无凭。”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一个，能让我说服所有人的……铁证。”
这，是最后的通牒。
巨大的压力，再一次，如同潮水般，尽数涌回到了陈默一个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世界另一端。
一座风格极简、充满了未来主义色彩、宛如神殿般悬浮在某个无名雪山之巅的宏伟建筑之内。
“建筑师”那由液态金属构成的、模糊的人形轮廓，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它的面前，一面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全息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陈默与老赵刚刚结束的那段通话。
它，“听”到了他们的每一句话。
那张无法分辨五官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近乎于嘲弄的、冰冷的笑意。
它缓缓地转向身后，对那个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着的、同样笼罩在光影中的助手，下达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指令。
“鱼饵，已经撒下。”
“现在……”
“启动‘社会性死亡’协议。”
“我要让他的每一句话，都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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