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田尹再次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这一次,他不再是带着试探或不满,而是带着一份清晰的、不容置疑的方案。
院长见到他,脸上习惯性地堆起热情的笑容,亲自起身泡茶:“田医生,来了,快坐。正好想找你聊聊下周那几位……”
“院长,”田尹打断了他,没有碰那杯茶,只是平静地坐在对面,目光直视着对方,“我们谈谈我的待遇和手术安排问题。”
院长泡茶的手微微一顿,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后,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哦?田医生是对目前的待遇有什么想法吗?尽管提,医院对你这样的顶尖人才,绝对是高度重视的。”
田尹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我接受医院安排的特定人群手术,但仅限于病情确实复杂、非我不可的病例。第二,从下一台手术开始,我的个人手术费,定价一百万。医院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五十作为管理费和资源使用费。”
“一百万?对半分?”院长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田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沉稳、专注,甚至有些淡泊名利,怎么会突然提出如此……如此功利且惊人的要求?
“田医生,你……你没开玩笑吧?”院长身体不自觉地靠回椅背,试图从田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这个价格,太离谱了!这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的!而且,这不符合我们医院的定价体系,也会引来非议……”
“院长,”田尹再次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您觉得,能通过层层关系找到您,指定要我主刀的人,会在意这一百万吗?对于他们而言,健康和确保万无一失,远比金钱重要。我值这个价。”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院长所有的权衡和顾虑:“至于医院的定价体系和非议……我的技术,难道不值得一个独立的、顶尖的定价吗?最近这几台超高难度手术的成功,不仅在业内引起轰动,甚至国外的一些医学期刊和专家都开始关注。我相信,有很多机构和医院,会对我以及我所能带来的声誉和价值感兴趣。”
最后一句,已是毫不掩饰的潜台词。
院长的脸色变了几变,额头微微见汗。他当然知道田尹的价值。就在上周,田尹刚完成一台被多位专家判定为“无法安全切除”的复杂腹膜后肿瘤手术,手术视频在小范围流传后,已经引起了医学界的震动。国外一家顶尖医疗中心的专家发来邮件,询问主刀医生的详细信息。田尹,已经不再仅仅是康华医院的“王牌”,他正在成为一个医学界的现象级人物。
如果他离开康华,带着这样的名声和技术,无论去国内哪家顶级医院,甚至自己开设高端诊所,都绝对会被奉为上宾,所能创造的价值和影响力,恐怕远超现在。
用百分之五十的管理费,绑定一个能创造绝对稀缺医疗资源、并能极大提升医院品牌高度的“神医”,从资本的角度看,这并非不能接受,甚至……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只是田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看着院长阴晴不定的脸色,田尹知道他在权衡。他不再施加压力,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抛出的不是请求,而是最后通牒。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院长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
终于,院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重新看向田尹,眼神复杂,有无奈,有惊讶,但也有一丝如释重负——至少,田尹还愿意谈条件,而不是直接离开。
“好吧,田医生。”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你赢了。就按你说的办。一百万一台,医院抽五成。具体的病例筛选,由我和你,还有陈教授共同把关,确保确实是需要你出手的疑难重症。”
“可以。”田尹站起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合作愉快,院长。”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院长像是脱力般靠在了椅背上,拿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也需要立刻和几位核心股东沟通。田尹,这条原本以为可以稳稳掌控的“潜龙”,终于露出了他锋利的爪牙。以后和他的相处方式,必须彻底改变了。
而走出院长办公室的田尹,感受着体内因为做出这个决断而隐隐更加流畅的功法运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用金钱设立门槛,筛选掉一部分并非真正急需、只是滥用特权的“关系户”。将自身的价值明码标价,换取更大的自主权和尊重,同时也堵住那些认为他“不识抬举”的嘴。更重要的是,他将有能力,用这丰厚的收入,去做一些真正符合他本心、能积累纯粹功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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