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东门的朱漆大门已被攻城锤撞得裂开一道缝隙，木屑混着尘土簌簌落下。孙豹亲自握着锤柄，黝黑的臂膀上青筋暴起，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他震雷般的怒吼：“加把劲！破了这道门，活捉石遵！”
身后的两万五千名漳河大营士兵齐声应和，声浪压过了城楼上的箭矢破空声。赵毅手持吴峰生前用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 出发前他特意去了将军府的偏院，将这把刀从吴峰的遗物中取出，此刻刀柄被他攥得发烫，指节泛白。他盯着城楼上一个穿着鎏金铠甲的羯族将领，那是石烈的副将巴图，昨夜正是巴图带着御林军围攻吴峰，此刻巴图正弯腰搭箭，瞄准孙豹的后背。
“孙将军小心！” 赵毅纵身跃起，手中短刀脱手而出，如一道黑影掠过半空，精准地斩断了巴图的弓弦。巴图惊怒交加，刚要拔腰间弯刀，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 三名御林军士兵突然扔下手中的长枪，朝着冉闵的大军喊道：“我们是汉人！不愿为石遵卖命！”
这声呼喊像是一颗火星落在干草堆里，城楼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响应声。不少御林军本就是被石遵强征的汉人，昨夜王太医偷偷将石遵通敌割地的消息传给了几个相熟的士兵，此刻见冉闵大军势不可挡，再也不愿抵抗。有人率先跳下城楼，更多人则调转矛头，朝着身边的羯族兵砍去，城楼上瞬间乱作一团。
“机会来了！” 冉闵眼中精光一闪，拔出腰间玄铁弯刀，朝着城门方向冲去，“兄弟们，跟我冲！”
三万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孙豹趁机指挥攻城锤发起最后一次撞击 ——“轰隆” 一声巨响，朱漆大门轰然倒塌，木屑飞溅中，冉闵率领亲兵率先冲入城门洞。城洞内的羯族兵还想抵抗，却被蜂拥而入的汉人士兵砍倒，鲜血顺着城门洞的青石板流到城外，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
赵毅紧随其后，目光死死锁定巴图。巴图见大势已去，正想从城墙另一侧溜走，赵毅足尖点地，纵身跳上城楼，手中短刀直刺巴图后心：“巴图！你还记得吴峰吗？今日我为他报仇！”
巴图回身格挡，弯刀与短刀碰撞发出刺耳的 “当啷” 声。他常年欺压汉人，此刻却被赵毅的气势震慑，双手微微发抖：“你…… 你别过来！我是石烈大人的副将，你敢杀我？”
“石烈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提他！” 赵毅冷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短刀顺着巴图的弯刀缝隙刺入，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巴图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毅，随后重重倒地，鲜血染红了城楼上的旗帜 —— 那面原本绣着石遵私徽的黑色旗帜，此刻正被汉人士兵扯下，扔在地上肆意践踏。
城楼下，冉闵正指挥士兵清理残余的御林军。一个羯族兵跪地求饶，哭喊着说自己是被迫参军，从未杀过汉人。冉闵看着他，眼神复杂，却最终摇了摇头：“你虽未杀人，却也看着同胞被欺压而不言。今日饶你一命，若再敢助纣为虐，定斩不饶！”
那羯族兵连滚带爬地逃走，周围的汉人士兵却没有阻拦。冉闵知道，此刻不宜滥杀，他要的是让汉人抬起头，而不是让仇恨吞噬一切。他抬头望向皇宫深处，那里的宫殿屋顶在晨光中泛着金色，却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 那是羯族统治的象征，今日之后，这里将迎来新的生机。
皇宫西门外，李农正骑着战马，看着城西大营的士兵架设云梯。他穿着一身灰色铠甲，头盔上的红缨被风吹得飘动，眼神却始终盯着城楼上的动静 —— 西门的守将是石遵的亲信张谦，此人阴险狡诈，昨夜曾派人偷袭城西粮道，幸好赵青早有防备，才没让他得手。
“将军，云梯架好了！” 副将赵青策马来到李农身边，他的左臂缠着绷带，昨夜偷袭粮道的羯族兵用弯刀划伤了他，此刻绷带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张谦在城楼上放了火油，我们的云梯靠近就会被点燃，怎么办？”
李农顺着赵青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城楼上的羯族兵正往下泼洒火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他沉思片刻，突然看向身后的粮车 —— 那些粮车上装着给士兵们准备的粟米，还有一些用来喂马的干草。“赵青，你带五千人，把干草捆成捆，浇上水，挡在云梯前面，火油遇水烧不起来，我们趁机登城！”
“好主意！” 赵青立刻领命，指挥士兵们动手。很快，数十捆湿干草被推到云梯前，城楼上的火油泼下来，只冒起一阵白烟，却烧不起来。李农抓住机会，高声下令：“登城！”
城西大营的士兵们顺着云梯往上爬，城楼上的张谦见状，亲自拿起长枪，朝着最前面的士兵刺去。一个年轻的汉人士兵躲闪不及，被长枪刺穿胸膛，鲜血顺着云梯流下来，滴在赵青的手背上。赵青眼中怒火中烧，猛地拔出腰间长刀，纵身跳上城楼，朝着张谦冲去：“张谦！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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