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振威武馆,比记忆中多了几分肃穆与井然。门口的灯笼将“振威”二字映照得格外清晰,门内传来的呼喝声沉稳有力,隐约间竟能听出几分合击阵势的韵味,显是这三年来并未荒废,反而更精进了。
陈文甲与夏清荷刚至门前,尚未叩响门环,那朱漆大门便“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个身材高壮、面容沉稳的青年弟子探出身,目光带着审视扫过二人这身跑江湖的打扮,客气却疏离地问道:“二位有何贵干?武馆晚间不接待外客。”
陈文甲正欲开口,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急促与警惕的声音从院内阴影处传来:“柱子,没事,是旧相识。你去前院守着,这边我来。”
只见鲁承宗从廊柱后转出,他比三年前更壮实了些,脸上褪去了不少跳脱,眉宇间多了几分干练和沉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先是迅速扫视了门外街道,然后才将目光落在陈文甲二人身上,小眼睛里闪烁着激动,但更多的是谨慎。他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守门弟子轻轻推向前院,然后急切地压低声音对陈文甲二人道:“快进来!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迅速将二人让进院内,反手关上大门,甚至插上了门栓,动作干净利落。
“鲁大哥,别来无恙。”陈文甲看着这位故友,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卸下了肩上那面“卜算杂技”的幌子。夏清荷也轻声道:“鲁大哥。”
“你们可算回来了!”鲁承宗引着他们快速绕过前院,往后院僻静处走,声音压得极低,“三年前你们连夜去了洛城,我就一直提着心!虽然知道有许先生庇护,但皇城司的人跟闻到味的猎狗似的,明里暗里来了不下七八趟,变着法儿打探你们的消息!还有几波藏头露尾、气息阴冷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我这三年真是……唉,一边要撑着武馆,对外只说师父闭关你们探亲,一边还得应付这些盘查,生怕说错半个字给你们惹祸!”
他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显然这三年的磨练让他成长了许多。他猛地停下脚步,借着廊下灯笼的光,仔细打量着卸去部分伪装、眼神沉静的陈文甲和气度已然不同的夏清荷,小眼睛里渐渐涌上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们……你们这……乖乖,洛城三年,你们这是脱胎换骨了啊!这气息……深不见底!太好了!这下我就真能放心些了!”
陈文甲心中温暖,知道这位兄弟这三年来为他们担了多少心,微微一笑:“劳鲁大哥挂念了。我们一切都好。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大家,二是……”他神色一正,“我们找到了或许能医治林师姐的办法。”
“真的?!”鲁承宗眼睛猛地瞪圆,激动得差点喊出来,又赶紧捂住嘴,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才颤声急问:“什么办法?需要什么?药材?器械?我这就去准备!”
“东西我们带来了。”陈文甲安抚住他,“但过程或有风险,需要绝对安静,不能受任何打扰。”
“我明白!”鲁承宗毫不犹豫,脸上满是决然,“我来护法!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师姐……师姐她苦了太久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这三年来照顾林师姐,让他对其感情极深。
三人不再多言,迅速来到后院林师姐的厢房。窗边,那抹素净的身影依旧静静地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对三人的进入毫无反应。
夏清荷看到林师姐这般模样,眼圈微红,上前柔声唤道:“林师姐?我是清荷,我们回来看你了。”
依旧毫无回应。
陈文甲走到她身前,微微闭目,超凡的悟性让他能清晰地“看”到林师姐体内的状况。经脉多处郁结,尤其眉心识海之处,盘踞着一团极其阴寒晦暗、如同附骨之疽的异种能量,不断侵蚀着她的神魂,正是这能量让她始终无法清醒。这能量性质诡异歹毒,远超寻常伤势,应是那“幽冥蚀魄掌”的残留异力。
“怎么样?”鲁承宗紧张地问。
“识海被异力侵蚀,神魂受创沉寂。”陈文甲睁开眼,语气凝重,“寻常丹药和内力疏导根本无法触及根源,反而可能刺激那异力反噬。”
鲁承宗闻言,脸色一白:“那……那岂不是……”
“幸好,我们得了一样东西。”陈文甲从怀中取出那个白玉盒,轻轻打开。顿时,满室生香,乾元大还丹那磅礴而温和的灵力气息弥漫开来。
鲁承宗虽不识此丹,但感受到那惊人的灵韵,也知道绝非凡品,呼吸不由一窒。
“此丹名为大还丹,有固本培元、滋养神魂、化解万毒之效。”陈文甲解释道,“或能克制师姐识海中的异力。但过程或有风险,需有人护法,并以精纯内力引导药力,直达病灶。”
“我来护法!”鲁承宗毫不犹豫,“需要我做什么?”
“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陈文甲沉声道,“清荷,你以‘智’之道种监控师姐体内气机变化,随时告知我异力反应。我来引导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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