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完了......钱没了,被我爸拿走了。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没事的,顾清宴。
电话那头,陈白露从床上坐起,走到阳台。夜风轻拂着她的睡裙,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还有钱,开公司的钱我来出。顾清宴,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以后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的。
顾清宴的心,被她熨平。
......嗯。
他哽咽着应了一声,泪水终于失控地滑落。这个在商场上从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在电话另一端哭得像个孩子:陈白露,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全世界,好像只有你愿意相信我了......
他抽泣着,酒精让他的心里话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陈白露,我想你了。
陈白露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这绝不是平日里那个骄傲的顾清宴会说的话。她连忙问道:你喝酒了?
嗯......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老实承认。
现在人在哪?
我在车上。他的声音带着醉后的黏糊,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那你注意安全,先坐车吧,到地方再说。
电话挂断后,代驾司机将他送到了半山别墅。顾清宴踉跄着下车,月光为这栋久无人居的建筑蒙上一层清冷的银纱。他摇晃着走到大门前,凭着肌肉记忆将拇指按在指纹锁上。
嘀——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仿佛这个家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
一股沉闷的、带着灰尘的空气扑面而来。别墅内部的时间仿佛凝固在了他逃离的那一天:翻倒的茶几碎了一地,墙上的挂画歪斜着,地毯上还留着深褐色的污渍——那是他与保镖搏斗时留下的痕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他就是站在这里,对着电话那头嘶吼:我绝不会娶傅玉棠!你以为我离了顾家就活不下去?从今往后,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父亲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不结婚?那我就打断你的腿。随后便是破门而入的保镖,激烈的打斗,他拼死挣脱,仓皇逃离了这里。
顾清宴颓然倒在蒙尘的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想到自己辛苦埋下的钱全被父亲截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呵......老头子,你可真狠啊......他对着空荡的别墅负气地吼叫,你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行了吗?我顾清宴,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酒精最终征服了他,他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一觉睡到次日中午,他是被剧烈的头痛唤醒的。坐起身,他茫然四顾——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房子竟然还没被老头子收回,真是意外。
他拿起手机一看,早已关机。等找到充电器开机,屏幕上跳出陈白露的几条未读消息:
到地方了吗?
怎么不说话?
睡了吗?
顾清宴皱眉——难道自己昨晚给她打过电话?他努力回忆,却只剩零碎的片段。但钱被截胡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给陈白露回了条信息:刚醒。
用冷水洗了把脸,他渐渐冷静下来。不行,得想办法弄钱。他都跟陈白露说好了要出钱开公司,还要支援她买房,绝不能对一个女人言而无信。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他找到了之前遗落的旧手机——那天与保镖打斗时丢在这里,来不及捡就跑了。好在手机还在。
给手机充上电后,他犹豫了一下,开始翻找通讯录。若是从前,他绝不会向朋友借钱,觉得丢人。但现在不同了,这段时间全靠陈白露接济,再这样下去,他堂堂顾少真要成吃软饭的了。
他的朋友多是富家子弟,而关系最铁的,当属贺司煜。两人相识十几年,找他借个一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贺司煜的电话。
清宴?!贺司煜接到他的电话又惊又喜,我以为你被你爸关起来了呢!当初顾清宴拒婚,顾家为了安抚傅家,在合作项目上让了三个点,这笔巨额赔偿在圈内人尽皆知。
胡说,我这段时间都在内地。
那你怎么不跟我联系?电话都关机。
别说这些了。顾清宴切入正题,我要自立门户开公司,现在缺钱,你方不方便?
贺司煜顿时来了兴趣:哇,开什么公司?能不能带上我?
你不用工作吗?
哎,实不相瞒......贺司煜苦笑,郑泽楷一回来,就把我开除了。
顾清宴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了解郑泽楷的为人,睚眦必报,想到贺司煜是受了自己的牵连,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行吧,那你来找我,我在S市。
挂了电话,他拿起另一部手机,发现陈白露还没回复。他想了想,打给唐律师:唐律啊,麻烦你帮忙安排陈白露两个孩子转学来S市的事。
没问题。唐律师爽快答应。
而另一边,A市。
清晨七点,翡翠湾小区。狠心儿媳逼死公公!陈白露还我儿子公道!血红色的横幅在晨光中刺眼地展开,林翰带着二十多个林家人将小区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哭声、骂声、喧闹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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