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的身影掠过云海时,万伐剑的剑鸣还在观星台的紫气中余荡。
只见,他指尖抚过剑刃上流转的光晕,那些由记忆凝成的画面正随着他的感知延伸!
北境荒原的猎猎风声、南疆雨林的潮湿水汽、东海之滨的咸涩浪涛,乃至更遥远的极南之地,都在灵识中泛起模糊的涟漪。
“这天地比想象中更‘鲜活’。”
他轻声自语。
剑身上的七彩光晕突然微微一滞,其中属于“尸山血色”的暗红纹路竟泛起细碎的颤栗。
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往应对心魔时的警醒,更像一种来自遥远地域的“共振”!
仿佛有某种沉眠万古的凶戾气息,正顺着天地灵脉的脉络,朝着所有承载“万障”之物发出咆哮。
几乎在同一瞬间,天庭凌霄宝殿的鎏金梁柱突然震颤。太白金星捧着的星盘上,代表南极的区域骤然裂开蛛网般的黑斑,原本恒定的星轨如被巨力搅动,无数星辰的光点疯狂闪烁,最终化作一道刺目的血光,直冲殿顶。
“不好!”
玉帝指尖的玉圭险些落地,座下九龙椅的龙首齐齐昂首,发出不安的龙吟,
“南极星轨崩裂,是古神异动之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天兵急促的甲胄撞击声。
千里眼踏着祥云冲进殿内,银盔上的红缨还在飘动:“启禀陛下!南极冰原万年冰川崩裂,黑红色浊气冲天而起,已污染三万里灵脉!
更有冰原之下传出怒吼,大地脉络都在震颤!”
“古神……真的醒了。”
太上老君拂尘上的银丝轻轻晃动,原本平和的目光变得凝重,
“那是被鸿钧道祖封印于南极冰盖之下的‘玄阴古神’,执掌‘寂灭’法则,当年因欲吞噬天地灵根,与深渊联合,而被镇压。
如今封印松动,怕是感应到了人间新法则的诞生,想借灵潮之力破封而出。”
玉帝猛地起身,龙袍上的日月星辰纹路骤然亮起:“传朕旨意——李靖率天兵十万为先锋,即刻奔赴南极冰原,布‘周天星斗阵’延缓浊气扩散!
太白金星速去三十三天外,请三清圣人定夺!”
“陛下!”
殿外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辰安踏着一道青虹落在殿中,万伐剑斜背在身后,剑身上的七彩光晕正与星盘上的血光遥遥对峙。
他拱手行礼时,剑穗上的玉珠轻响,竟让殿内躁动的灵气平复了些许,
“不必劳烦天兵先行,我与万伐剑已感应到玄阴古神的气息,这便前往南极。”
李靖上前一步,鎏金铠甲反射着殿内的金光:“辰安道友虽凝法则,但玄阴古神乃开天辟地时的先天神只,麾下更有冰原妖鬼亿万。
你孤身前往太过凶险,不如与我天兵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辰安抬手按住腰间的万伐剑,剑刃上的暗红纹路渐渐平息:“李将军放心。万伐剑能引万障之力,玄阴古神的寂灭浊气虽凶,却也是‘天地万障’的一种。
我先行一步,可借剑之法则牵制其气息,为天兵布阵争取时间。”
他望向殿外的南天门外,那里的云海已泛起淡淡的灰黑色,
“而且,玄阴古神的怒吼里藏着‘饥饿’!
它在渴望吞噬新生法则,我不去,它只会更快破封。”
玉帝沉吟片刻,指尖玉圭轻叩龙椅扶手:“准。李靖,你即刻点兵,按原计划出发,务必在辰安道友身后百里内布好星斗阵。
太上老君,烦请以金丹之力护住南天门,莫让浊气侵染天庭。”
“老道省得。”
太上老君拂尘一挥,一道金光落在南天门的牌坊上,化作琉璃光幕。
辰安再行一礼,转身踏剑而起。
万伐剑离鞘的刹那,剑鸣直穿云霄,将南天门外的灰黑云气震开一道缺口。
他的身影穿过缺口时,剑身上的七彩光晕骤然暴涨!
华山崖底的血痕纹路亮起,引动天地间的“坚韧”之力;
烤红薯的暖光透出,化作抵御浊气的屏障;
而尸山血色的暗红纹路,则如长鲸吸水般,开始吸纳那些弥漫的黑红色浊气。
“以万障之体,纳寂灭之气么……”
太上老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拂尘轻轻转动,
“这小子的法则,比老道想的更有趣。”
辰安抵达南极冰原时,脚下的云层还在因浊气侵蚀而融化。
他悬停在半空,低头望去!
原本该是纯白无垠的冰原已裂开无数道沟壑,最深的裂谷里翻涌着黑红色的泥浆,像是大地被撕开的伤口。
冰川崩裂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巨大的冰块从冰盖边缘坠落,砸进冰海时激起的水花竟带着刺鼻的腥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冰原中央。
那里的冰盖已彻底消失,露出一个直径千里的巨坑,坑底涌动着粘稠如墨的浊气,无数扭曲的黑影在浊气中沉浮,
那是被古神气息污染的冰原生灵,原本温顺的雪狐长出了骨刺,憨厚的冰熊化作了覆盖黑甲的巨兽,连耐寒的苔藓都变成了缠绕着血丝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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